八月未央（一）『闵玧其』(3)

栖迟一时间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觉得他这样的神情陌生，也不知道自己该答什么，她思寻了会，轻轻出声：“王爷说什么？”
闵玧其突然回过神，对她粲然一笑：“没事，我们走吧。”
栖迟答了一声，兀自低着头往前走，却感觉自己袖子里的手被一下子拉了去，一转头闵玧其已经先于她走在前面了。
她心里乱的很，却知道这不合规矩，急忙：“王爷，奴才自己可以走……”
“你手这么凉就少值夜吧。”他恍若不闻一般兀自说着，“少逞能，皇上这么喜欢你，要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是没好果子吃。”
栖迟再没有说什么，任他牵着，一步一步地跟着他在夜里走着。
黑暗里只有栖迟一个人的脚步声，她没有提灯，就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一样。
冷风吹过来的毫无预兆，她单薄的身子被吹得猛地一颤。拜月廊的烛火突然燃起来一盏，她看着那光亮的地方似乎有个人影，她踌躇着走了过去，那人却不见了。
她迷茫地四下追寻，安静的深处突然传来声音：
“等我回来，就娶你…”
她眨了眨眼睛，说：“我等你。”
那黑影突然来了她眼前，他执了一盏烛火，灯光晃得栖迟看不见他的轮廓，他手里拿了一支梅花——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她微微笑了，伸手要接下来。
他却突然把梅花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烛火瞬间熄灭，黑暗里还是那个声音：“是，没爱过…”
栖迟猛地睁开眼睛。
刺眼的阳光一下子晃进眼睛里，她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久，才伸手抹了抹自己满头的冷汗。
身上盖着的披风一下子滑下去，她一回头。
“啊！”
闵玧其一张脸近在咫尺，那眼眸似笑不笑的样子死死地盯着自己。
她吓得不轻，猛地向后一躲，却一把被闵玧其扶住了后脑勺。
那双深深的眼睛微微一弯：“做噩梦了？”
栖迟躲开他的注视，起身行礼：“王爷，栖迟值夜睡着了，当差不力，还请王爷降罪。”
闵玧其皱着眉头抬头看她，缓缓才站起来，咳了两声，背过手走进了大殿：“你是太不听话了，叫你好好睡觉不要值夜了，该罚。”
栖迟愣了愣，盯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只低着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摄政王午时才离开，所幸的是再没有找她麻烦。
皇帝下午在书房里小憩了片刻，吴中公公走出来的时候带上了门，勾着身子转过来同栖迟说：“皇上趴在桌上睡了，你一会进去给他披件披风。”
“公公为何不亲自披？”她故作不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