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五）(11)

工厂对面灰色的高墙上，挂着许多条写有宣传抵制工厂口号的横幅，横幅有新有旧，有几条高处的横幅不仅有些褪色，粘住的也只剩下了半边，另半边在空中随着风摇摆，让人看不到上面写的是什么。
不过读读其他的横幅也就猜出来了，那被挡住的字大概是什么。
在出示证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传达室里面的一位老保安走到了门口。
他的脸色黝黑，身上穿着的一件工厂制服尚算整洁。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他警惕地问道。
“我们是来查案子的。” 
“查案子，什么案子？”
“跟你没关系，你打开门，我们慢慢说。”
老保安似乎不知道两位警官是来查大佬B死亡的案子，他犹豫了一会儿，打开门让两位警官走了进来。
传达室地上摆了两个塑料桶，其中一个空桶还有一点点水。地面的瓷砖上沾满污垢，屋里面充满了烟草和方便食品的味道。
一进屋，就听到电水壶发出的尖锐哨声。
老保安走过去一把拔下插头，把线扔在一边，然后从橱里摸出两个保温杯来。
“你们来的真是时候，你们要是昨天来，怕是连口热水都没得喝。”
他拧开盖，给两位警官各倒了一杯水。水有些烫，尹警官接过来小啜了一口，户警官只是站在一旁道了一声谢谢。
“这些杯子我都刷了，干净的。”
尹警官放下杯子。
“这是停水了吗？”
“停水啦，停了一个多月了。港口区政府说工厂这里有部分地下管道被水泡破了，要换管道。”
“泡破了？”
“锈破了？谁知道呢。一开始说十天换完，换着换着拖了一个月才修好。”
“停水的话，工厂就没有办法正常生产了吧。”
“工厂早就停工了。”
老保安的话让尹警官感到诧异，他紧跟着问道。
“停工了？什么时间停工的？”
“应该没有两个月吧。最后一批货出货之后，就停工了，剩的几个干活的都回家了。前段时间还有几个厂里的领导还有技术员每天轮流来工厂值班，上个星期几来，我也忘了，反正他们也都不来了。还有两个看门的，也是回家了。现在啊，就剩我自己了。”
“那你怎么没走？”
“我的孩子帮我申请了廉租房，等着廉租房批下来了我也就走了。现在还没地方住……”
“噢。”尹警官点了点头，“没地方住？那你的孩子呢？”
“上次下雨的时候，都走了。房子什么的都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