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离书(3)

    “谁家女郎呢？”美人见眼前的人儿着素雅晋裳，身姿娇俏，便慵懒的问了一声，却是没有恶意，显然这样的事情她早已见得多了，不甚在意的。
    女郎原本就低着头，此刻更是不敢抬头，只是回话，美人显然不知道这徐氏阿慕是谁，面上好奇。不远处的仆从此时垂首极力的掩饰着脸上的惊愕，从他听到五年前春山青溪便已觉不妥，这女郎竟然…唉。
    她不知他已然成婚了的，愈发的无力，“奴，奴唐突了。”女郎告罪着，心中泛着一阵阵的凄冷酸苦，无限的情愁翻上心头，只觉胸中郁郁苦涩难言，愁肠百结，“请公子，夫人莫怪。”那些话已然不必再问了，从始至终，王家郎君的脸上都是冷峻的，没有丝毫的波动，一切都是明摆着的了。
    美人轻笑，“无碍的。很多人都看重我家夫主的。”
    女郎咬了咬下唇，几欲落泪，都被自己生生的忍住了。我家夫主，我家，夫主啊。只是半年而已，她只是迟了半年而已，竟迟了一世。
    美人挽着王家郎君走了。那跟在身后的仆从偷眼瞧着女郎，面上是深深地不忍。
    “奴初遇公子春山青溪，公子志学才貌朗朗，奴再见公子河畔玉桥，公子弱冠奴已及笄。奈何，奈何…”
    女郎猛地掩住了嘴，不准自己哭出半声，只有眼泪如断线的玉珠落了满袖。
    她思了他五年，盼了他五年，不过是一场空。
    月光寂寞而凄清，洒在小路上格外的伤感，小哥立在马车下侧，忧心忡忡，女郎已经在车里坐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半个字给他，他不敢驱车更不敢走开。不知是又过了几时，小哥困顿的脑子轰然惊醒，马车里传来了女郎惆怅凄苦的声音，“有匪君子，云谁之念，已离一日，岂不尔思。”女郎低低的叹着，又魔怔的念了一遍又一遍，“岂不尔思，岂不尔思…”小哥心里也有些埋怨，这王家郎君真是个祸害，若是他早早的成了婚，女郎也不至于斯。也怪他没有问清楚就拉着女郎来了，可明明半年前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说这王如相要成婚的。不过，半年，的确是会发生许多事了，就是可怜女郎苦忍慢熬了五年，却落得如此下场。
    “小哥，回家吧。”
    他早已忘了。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