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此生|苍姜(4)

她说，我姓姜。
陆雪琪说，她姓姜。
她说，我在家中行二。
陆雪琪说，她在家中行二。
她说，我名中含玉，这名是我生来就有的。
陆雪琪说，她名中含玉，这名是她生来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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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师侄……”陆雪琪第一次见苍松如此忐忑，又如此激动地问她，“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机敏俏皮……喜欢穿淡紫衣……剑法卓绝……”他说这话时，语气慢慢的从忧伤变作回忆般的欢喜。
苍松问这话时，心里一字一句的斟酌过，但越是如此越是发现，这数十年来，他所有想要拼命记住的，却抵不过时间的流逝，记忆中的那些琐事越发的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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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的是白衣，她也不用剑，而且她虽然看起来是个灵毓无双的病弱美人，但清冷之极，就好像……经年不化的雪山一样。
苍松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既盼着这个人是她，又望着不是她。
那年，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不该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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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伯……你有什么心愿啊？”
他摇了摇头，她偷笑着转身离去，便成了最后一眼。
倘若旧日时光还能重来，他会老实的跟她说：“我这一生，除了与你立下白头之约，便再无任何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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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琦当年不肯废掉青云的太极玄清道，同时修行夕山谣和玄清道两种功法。功力尚弱时，还没什么。等到夕山谣修到高处，玄清道的功法却一直停留在上清境巅峰，再无半点寸进。
这两相失衡之下，若不是圣教拓印的四卷天书功法加进来，只怕早就被折腾的生不如死了。
可封天之战，损了根基，伤了寿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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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琦在那里看着教中长老争吵，觉得无聊极了。有这个时间，不如赶紧去找下一个继承人。
天书第五卷在青云，可自本教创教开始，教中弟子便不许上青云一步。
事可从经，亦可从权。
这是大长老第二次说这话。
第一次，是去带姜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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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此生还能在踏入青云，站在通天峰入口时，竟不敢上去。
苍松一眼就看到了她，果然如陆雪琪说的那般。
白衣翩翩看起来却是弱不胜衣，神情冰冷宛若高山之雪。腰间不配长剑，身穿斗篷。
全无半点当日在青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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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琦看着坐在对面的苍松，想：他老了……
她不敢瞧了，她怕再看就会忍不住扑倒他怀里去。身旁的长老和道玄的交谈，她也不想听，于是便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