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梦》 Part.4

Chap 5,
 
“收拾好了没有？抓紧时间！”副站长从门口探进头说道。
 
虽然早就得到了准备撤站的消息，但正式公文的到达还是带给了4.5号站为数不多的成员相当的突然感。大厅里几个新来的正手忙脚乱地忙着装箱，只甩下我一个人在通信探测室进行最后的调试归档工作。说起来是个轻松活，作为一名老站工、老通信员，每年年底的归档任务我都完成得规规矩矩，这也就给现在手里的活计剩下了很多麻烦。
 
4.5号站是近十年前成立的老站了，虽然每年都有老玩意儿损毁退休和新设备进入，但大多的大型设备还都是刚建站时的老古董。深空探测站本来是为了进行远距未知空间信息体探测和联络的，但与其他一些站点相比，4.5号站的存在就和他的编号格式一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更尴尬的是，建立十年以来，4.5号站几乎没有收到任何有价值或值得分析的数据。这也是为什么本站的站长更换速度在众多站点中始终位居榜首，比如现任站长在本站的管理时间长度上位居第四，但从上任起就没露过几次脸，基本都是副站长在负责。
 
“我那里差不多了，外面这帮毛孩子看来还得再弄个三四天才能完事儿……抽支烟不？”十五分钟后，副站长又出现在信测室的门口，手里拿着一盒白鸟香烟……
 
“其实我更喜欢黑鸟，那个够劲。”副站长手里的烟还没抽完，我已经把烟蒂捻熄在桌上的一个金属卡带盒子里了。
 
“没办法，就咱们这点薪水，也就抽这个了。你看看人家2号3号站，连清洁工抽的都是上好的金星雪茄！”副站长眯着眼睛抱怨着。
 
“谁让人家最后的联络成功了呢，可你看看1号站，也是老站，也没出结果，可待遇是咱们这儿的好几番啊！”
 
“比不了！人家是领导直接投资的，必然资金充裕。”副站长说着，把烟蒂也捻在了盒子里。
 
渐渐飘散的烟雾中，我们俩一阵沉默，一起望向窗外的星空。
 
副站长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有着与他这个年龄的人不相符的瘦削身材，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样。但说起来，他应该算是历任实际负责人当中最为尽职尽责的一位了，也是其中唯一有家室的人。也正因如此，闲来无事的时候，我最喜欢跟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