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薇】阶上囚(4)

看到协定内容的第一眼，薇薇就知道这次和谈要多持续几天了。她根本没法答应塞拉瑞斯方面的要求，任由他们殖民格林阿莫一百四十年。要是真过了一百四十年，那还拿得回来么？
“不，我不能接受这些条件，这损害了格林阿莫人民的根本利益。我没有办法做出间接伤害他们的事，请这样告诉他，翻译先生。”
凡事了解和平条约签订的都知道，很少有在初稿双方就达成一致意见的。不论怎样，战败的那一方总要拼死削掉几条，为了国家尊严什么的。战胜方也心知肚明，拟定初稿时会特意把条件提高，这样有一个上下的浮度。虽然多费了些口舌，但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薇薇手头有五个筹码，她没有一下子全放出来，只放了两个，剩下三个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她与罗伯特周旋，玩各种文字游戏，意图让他松口。出乎意料的是，罗伯特的态度十分强硬，再三表示一百四十年就是一百四十年，少一年都不行。她有些纳闷，心想大概要等明天他才会假装改变主意。但翻译转达的话让她产生了怀疑，翻译转达的话是：
“如果您不愿意在这份协定上签字，那我们就把它烧掉吧，不用再绕弯子了。”
薇薇拿起纸张把它放在烛焰上，点着后扔进烟灰缸。罗伯特也这么做了。反正这只是初稿，以后应该还会有修改版吧？她是这么认为的，不安感还是像蝙蝠一样把她的心裹得死死的。
罗伯特用世界通用语对全场宣布：“那么接下来开始宴会吧，这是最后短暂的和平时光了。”
乐团指挥一甩指挥棒，塞拉瑞斯皇家演奏团就演奏起欢快的音乐。按照不成俗的习惯，薇薇和罗伯特跳了第一支舞。两人跳得都很好，没踩错拍子也没发生别的什么意外。从舞池下来后，罗伯特礼节性地邀请她跳第二支，薇薇礼貌地拒绝了，称自己身体不大舒服。
两人的高脚杯碰了碰，葡萄酒红色的酒滴惊起又落回杯中，没有洒出。薇薇递到唇边只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罗伯特一饮而尽，随后去和他的臣子们聊了起来。
太早退场不好，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午夜钟声敲响后再离开，这是塞拉瑞斯式宴会最基本的礼节。薇薇捏着高脚杯在手中轻轻摇晃，想着要不要和希拉讲点什么，她看见一直未现身的克洛克达尔在人群里，他用眼神表示他想和她单独聊聊。于是薇薇一边摇晃酒杯，一边在人群里穿梭，跟着他上了露台。她吩咐希拉在外守着，她有事再叫她。
露台可以看见璀璨的星空，星星像钻石一般在天空闪耀，盯久了眼睛会发花。克洛克达尔倚在边缘的栏杆上，望着这样的夜空发呆。薇薇走到他身边，把高脚杯放在露台边缘，希望它不会被风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