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 4

       3月19号，赵老太太祖孙三人又来到中心医院，史大夫最终把她安排在10号病房42床。赵老太太的包究竟装了多少东西呢，作为一个住院经验丰富的老人她的准备已经不能用充分来形容，床头的柜子里是从家里拿来的衣服毛衣毛裤和一间小马甲，抽匣里不止是平时吃的药，还有指甲刀水果刀勺子手机的充电器，桌子上放着铁质的饭碗或者说是饭缸子还有水杯手机和卫生纸，床下面摆着一个小朔料盆，一个是洗漱用一个会当做尿盆用，盆旁边摆着一双红色的塑料拖鞋和一双小棉鞋还有一个不知道装的什么的大袋子，赵老太太穿的则是一双运动鞋，窗台上是买来的水果和水果罐头。
任琼心想，这个史大夫真有先见之明，不把老太太的床安排在窗户边上还真放不下这么多东西。
在老太太的要求下，护士没有给赵老太太埋支管，而是埋了根软管，刚好可以维持到手术那天之后。在赵老太太开始打点滴之后，任春生让任琼去办住院，交给他史大夫开的单子和3000块钱“知道在哪办入院吧”任春生随口问“就在旁边那个楼的...”任琼已经扭头往电梯那边走了。
办住院的大厅在对面楼，之间隔着一条小马路。小马路总是很堵，来往的私家车很多、出租车很多、小商贩的手推车也多，幸亏这条路是单向道要不然堵得更厉害，路边不断的停车让这条道很难活动开。办住院的大楼通常被称作新楼，但它似乎不是中心医院最新的楼，称呼就是这种东西，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也未必符合事物本身，只是约定俗成而已，就像现在，在中心医院里问工作人员，哪个是新楼时答案没有第二种可能。新楼正门相比其他楼气派许多，进门首先永远能看见有人在等电梯，匆忙的人流想身体里的血液，来来回回从不停歇。穿过等电梯的人群，住院登记处在左手边，不过你无法立刻看到，住院登记处右手边是收款结算的地方，左手边这一排服务窗口，3个是登记处，9个窗口负责结算，可是结算窗口永远排着长队，穿过这厚厚的人群长队，才能走到登记处。
任琼不喜欢拥挤，但也不讨厌嘈杂，所有人排着队像养鸡场里的鸡，散发着各种味道，制造各种声音。这种声音让任琼感到一种莫名的安静，好像在参观水族馆一样，就算把手放在玻璃上，也听不到来自水底世界的声音。又仿佛在看卓别林的哑剧，一幕幕的，一幕幕的，不同的人，或气宇轩扬或风尘仆仆，或衣着华丽喷着高档香水或不修边幅裤脚带泥。任琼在观察别人时，总能体会到莫名的乐趣，他自己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往往以为自己理解他们的心情可是去想不明白他们的行为。“也许是自己对陌生人总持着看戏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