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城7(2)

“你这家伙，怎么弹的？简直丢人现眼！”一曲罢了，那老大竟朝小弟的后脑勺一掌拍去，险些将他有些高耸的鼻子磕到钢琴上。“还不如找个断手的来弹！”
“维洛？”卡莉佳却没有对伊尔尼的发泄作出任何反应，只回头看了看少女，“帮我把钢琴凳搬开，我直接坐在轮椅上弹好了。”
“行。”维洛将钢琴凳小心地推开到一旁，再将卡莉佳推到钢琴前，把轮椅的手刹拉上。
那看似柔弱的演奏者也没有说什么，只将身体稍稍撑起，略略思考一番，便开始弹奏起来。一串悦耳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前奏之后，当前三个音响起，在场的其余六人都惊讶起来。
“什么啊？这**竟然敢拿……拿那个什么破《送别》来和我斗？哈哈哈……”不仅是自恃“身怀绝技”的伊尔尼，就连刚因为技艺拙劣而被狠狠盖了一巴掌的张利瞿也开始大笑起来，看得维洛愤懑不已，朝着五人大喊一声。
“你们吵什么？卡莉佳正在弹琴呢！懂得尊重吗？啊？”
“哟哟哟，小渣渣还敢吼我们？”伊尔尼一脸不屑地望着维洛，左手撑着钢琴。
卡莉佳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那力度在高潮前骤然增加了一些，原本带有一丝哀婉的乐曲便突然增添了一丝悲壮，正如一个即将踏上战场的英雄朝故乡的父老乡亲挥一挥手，毅然踏上征程。虽然和弦与旋律结构都没有任何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那五个闹事的混混竟然也闭上了嘴，五双眼睛都朝卡莉佳看去。
只听遥远的战场上，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号角，划破天际。沉重的炮声接连响起，众人眼前便立刻蒙上一层厚厚的烟尘。一个乐段结束，卡莉佳将力量放缓，便将视角转回故乡。英雄的家人、老乡们都聚在山头上翘首以盼，深邃的眼神仿佛洞穿空间的阻隔，跨越万里直到战场上空。他们坚毅的目光、坚定的信念仿佛冲破了次元，打在维洛的身上，让她浑身起满鸡皮疙瘩。正当少女准备迎接曲子结尾的悲壮的情绪时，卡莉佳却突然将双手放轻了。弹出的旋律不再悲壮，也没有伤感，只如同渐渐停下的溪水，留下了一个谜团。英雄凯旋了？不知道。战争失败了？不清楚。只有微风还在山间穿梭，捎上故乡的思念，跨过百年岁月来相见。
“你可拉倒吧！”琴声刚落，伊尔尼便破口大骂，“这什么破玩意儿？《送别》？低级。太低级！”然后扭头对着另一个长发的男生瞄了一眼：“树毅哥？下面是不是该到你了啊？”
“啊！是！是！”
这个叫李树毅的家伙长得并不强壮，倒是五个人中最高的，像一根竹竿。但看了看他的手指，维洛便心生疑惑：‘这么细的手指，还有力气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