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城7(5)
一曲未了,一波又起。在一段含有戏谑意味的间奏过后,伊尔尼将手臂舒展开来,往钢琴第二组与倒数第二组琴键伸去,而后将上行琶音与下行琶音同时弹奏出来。至此,维洛完全明白了。伊尔尼将卡莉佳弹奏过的乐曲与自己的爵士风格糅合在一起,再以调侃、挑衅卡莉佳为主题进行即兴创作。即兴演奏,是爵士乐的一大特色,也是爵士乐手的“必杀技”,对演奏者的乐理基础、和弦理论的掌握程度要求非常高。也就是说,伊尔尼在卡莉佳演奏的基础上,凭借自己的即兴作曲能力大肆炫技。如果卡莉佳仍然弹奏现成曲目,无论指法多精湛、效果多好,也必输无疑。换句话说,伊尔尼将卡莉佳逼上了绝路。
同时,也将自己推向了悬崖边上。
随着最后一个大三和弦的轰鸣,伊尔尼犹如被烫伤了屁股一般弹起来,那四个小混混立刻识趣地鼓起掌来。
另一边,两个少女却并没有半点赞赏的意思。她们犹如遇见杀父仇人般盯着伊尔尼,仿佛要把他的肉撕咬下来。
“怎么?不服啊?”
“不是。”
“那,我尊贵的大神啊!请吧?”说罢,伊尔尼还故意弯下腰,将两手递向琴凳。只不过他的双手不是掌,而是竖起了中指。那看热闹的四人马上捂着腹部或者嘴,笑得前仰后合。
“维洛!”维洛正要将卡莉佳推到钢琴前,卡莉佳突然回头对着她破口大骂:“你怎么回事?刚擤过鼻涕的纸竟然丢到我轮椅上?”
“什么?”被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句,维洛迷迷糊糊地探头一望,轮椅上确实有一团纸巾,一团沾满鼻涕的纸巾,将轮椅的布料也浸湿了一圈。“这……这不是我的……”
“还敢狡辩?你给我滚!滚出去!”
卡莉佳的忽然失常,着实让维洛吓了一跳。她望着咬牙切齿的卡莉佳,疑惑不已,却没有感到一丝愤怒。与卡莉佳相处了半个学期,少女了解她的为人,卡莉佳绝对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大声骂人,更何况是现在这种需要团结一致的时候。
‘到底是为什么……’
回头望了望已经将手放在钢琴上的、被五个混混包围的卡莉佳,维洛拉开玻璃门正要走出音乐室,却忽然被一声极不和谐的琴声吓得心跳陡然加速。音乐是情感的艺术,好的音乐作品拥有非常明显的情绪表达,优秀的音乐作品甚至能影响听众的情绪。而卡莉佳的这一下,却直接将维洛吓得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