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与奴隶主·序章Part5》(2)

海格莱耶这次没有装作听懂的样子。他是真的害怕了。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爷爷，一张小脸儿委屈得着实让阿尔伯特心疼。
阿尔伯特把海格莱耶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哄他睡觉时一样。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说的那个一身黑就算知道了艾略特、巴乔夫和泰勒的事，又能怎么样呢，对不对？这不代表他们就一定能应付得了。”
“可是……”海格莱耶把小脑袋从爷爷的怀里钻出来，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阿尔伯特，“那个一身黑……他……”
“嗯？他怎么了？”阿尔伯特慈祥地笑着。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怕啊。”
“哦，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装装样子，或者故意吓唬你呢？”
“可是、可是！”海格莱耶想反驳爷爷，又组织不起来语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没什么可是，是你想的太多了。好啦，别想那么多，去陪陪你妈妈吧，她现在才是最伤心的那个。放心吧，粮食被偷走一些又能怎么样呢？饿不着你的。”
海格莱耶垂头丧气地转身回了屋子，阿尔伯特脸上的努力绷出来那份慈祥也随之一消而散，只余下浓浓的疲惫感。
过了一会儿，夏蒂难得从屋子后门出来，进到阳光明媚的后院。她慢吞吞地挪着步子，看上去就像在院子里面散步，又有点像在思索些什么似的。最后，她驻足在了阿尔伯特面前。
“都快70岁的人了，还害羞个什么劲儿？”阿尔伯特充满戏谑的目光盯得夏蒂老脸一红，但随即又苍白了下来。
夏蒂转身坐在阿尔伯特的摇椅上，阿尔伯特赶紧给她腾出地方。
“就像当年的托亚拔一样，赫洛巴沦陷是迟早的事。”夏蒂像个挨了家长训斥的小女孩儿一样消沉地低着头，两只脚在摇椅上一荡一荡的。
“是啊——”阿尔伯特拉了个很长的音，就像在叹息一般。“这帮龟儿子手段可真是够阴的……老一辈人那份艰苦奋斗的精神早就被这种好日子消磨光了。现在的年轻人呐，哪受得起什么困难不困难的。”
夏蒂仰起头，枝繁叶茂的樱桃树把摇曳的荫凉播撒在她那曾几何时也是那样风情万种，而今却被岁月侵蚀得沟壑纵横的脸庞上，她忽然笑了。
“还记得我们费了多大劲儿才把它养活的吗？”
“哦！是啊！当然记得！”阿尔伯特一下就来了精神头。他用力坐起来，跟夏蒂并排靠在一起，举头看着这株“藐视”自然规律，拔地而起的大樱桃树。“刚到赫洛巴的时候，飞船的反物质炉还没决定埋在哪呢，你就吵着要先把这株树苗挑个‘风水宝地’种上，还带着一整飞船的人满世界转悠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