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再婚(16)

为了这，我想出一个恶作剧来报复他。一天，我找到半个冰冻西瓜，去掉瓜瓤，用绳子把它拴住，吊在黑暗的门洞里的滑轮上。开门的时候，西瓜皮升了上去。教师进来后，刚刚关上门，西瓜皮就像一顶帽子似的直接扣在他的秃头上……
学校看门的带着教师的字条把我送回家去，为了这场恶作剧，我挨了一顿毒打。
又有一次，我在教师的抽屉里撒了不少鼻烟末，害得他接连不断地打喷嚏，无法上课，只好派他的女婿来替他。他女婿是个军官，强迫全班唱国歌《神佑吾皇》和《自由颂》。谁唱错了，他就用尺子敲谁的脑袋。不知为什么，他敲得特别响，让人觉得很好笑，但却不疼。
神学教师是个神甫，生得年轻漂亮，长着一头浓密而有蓬松的头发。他不喜欢我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没有《新旧约使徒传》这本书，二是因为我喜欢模仿他的口头语说话。

他来上课的时候，头一件事就是问我：“彼什可夫，书带来了吗？嗯，带来了吗？”
我回答：“没有带来，没有。”
“什么‘没有’？”
“没带来。”
“那你回家去吧！嗯，回家去。因为我不愿意教你了。嗯，不愿意教。”
这并没有使我感到难过，我离开教室，在镇子泥泞的街道上来回溜达，观赏这里喧闹的生活场景，一直逛到放学回家。
虽然我的学习成绩还算不错，但由于在学校表现不好，所以经常被老师们告到家里。母亲变得越来越暴躁，每次我总是少不了一顿打。
我心情沮丧，对上学越来越感到厌烦。不久，发生了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我偷了母亲一个卢布——事先我并没有打算偷钱，这次犯罪也是情势所迫。不过，这件事险些让我告别学校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