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伯龙根》第一章 - 试读版(4)

“你有没有想好，斩首行动失败后该怎么逃脱？”
随着这声低沉的疑问，刻耳柏洛斯身后的雨幕中，渐渐显出一个漆黑的人形。刻耳柏洛斯回头看向他——那人形踮着脚尖，轻轻踏着木质甲板，缓缓“飘”到刻耳柏洛斯身旁。靠近之后，他才看清那人依靠自己背后伸出的双翼，而不是双脚支撑着身体。翅膀的单指爪牢牢抓着木板之间的缝隙，对抗着想要将他卷走的狂风。
阴影之龙卡西利亚斯——在刻耳柏洛斯的记忆中，他从未显出自己的龙形态。唯有一双几乎只剩骨架的残翼，与他额头两侧的一对龙角，证明他是龙类的一员。人形的卡西利亚斯比刻耳柏洛斯稍矮一点，也瘦一点。他漆黑的短发像钢针一样，硬而锋利，斜贴着头皮向后掠去。
刻耳柏洛斯与他对视了片刻，轻轻哼笑了一声。“拥有不死之身的我，什么时候退缩过？”

“我们除了各自的力量之外，一无所有。”卡西利亚斯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有你是例外，你还牵挂着你的弥娅菈。你一定给自己留了退路，否则你也不会将弥娅菈带上船。”
刻耳柏洛斯的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眼睛瞥向船舷侧方的天空，像是要看看风景。但那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只有云层中偶尔滚过的闪电能将山峦一样连绵的乌云照亮一瞬。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飞影。”刻耳柏洛斯的语气放低了很多。“我血龙绝不辜负同伴。我答应火神，为他奋勇作战，我就一定会那么做。但我也答应过弥娅菈，要和她相伴度过余生！”刻耳柏洛斯越说越用力，仿佛要将自己吐出的字钉在对方脸上。“她在我心里无比重要！飞影，你可能不理解这种情感，但你别让我为难！”
“你认为这场战斗没有胜算，对吗？”绰号“飞影”的卡西利亚斯的话语仍然平静——平静而冰冷，如一把没有温度的刺刀，向刻耳柏洛斯的心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