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记忆及盛夏挽歌(4)

我挂上电话，从电话亭里出来：『去火车站。』我拉起堇子的手，漫游在空旷的道路上。我们现在就要走。
人潮逐渐涌上街头，就像海水涨落在浅滩处，那是城市澄澈的吹息。我和堇子路过人群，穿过散漫的路灯的光芒，到达了城市边缘。火车站坐落在那里，冷冷清清的。我们进站，堇子把她的书包放在安检机上，然后摘下帽子。
站在大理石瓷砖铺成的火车站台上，堇子打量着停在此处的火车，每节都装满黑漆漆的煤炭，上面覆盖着白布——就像一条沉睡的长龙，显得笨拙而节制其力量——沉默许久，她问我：『你想和煤粉渣子睡在一起吗？』
『不妨试试——我之前经常这样，这辆车会带着我们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如你所见，我们只能这样回去了。』一边说，我向上一扑，顺着车厢爬了上去，我向她伸出我的手，『把手给我。』
堇子也爬了上来，在我身边慢慢躺下，一只手拽着她的书包，还有一只手枕在头下，『甚至还能看见星星。』

『好好睡一场吧，』我对她说，『别光顾着数星星。』随着剧烈的抖动，在发动机的轰鸣和轨道的尖锐的响声中，火车发动了。
事实上，睡在这样的火车确实并非总使人难受，你的身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和姿势，使身下的矿石与硬板床无异。此时这些煤炭与它们最终被磨成的煤渣的质感是相似的。 也许是由于我已经习惯了，但至少从堇子的反应中，我能看出来她对这样的经历充满了好奇，尽管它对于我来说一文不值，乃至于是一种给人带来痛苦回忆的事情。我就这样回忆着，而火车每次都会穿过我的思绪，默默地驶向远方。
待堇子于朦胧中醒来，火车便到站了。这时候正值深夜。我跳下车去，堇子跟着我翻了下来，稳落在水泥地面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们接着沿着这条路走。
『就是这里。』我对堇子说，『有一位朋友在这里等着我们。』我和她解释道，这里是火电厂。堇子抬头看去，便能看见直挺挺、孤零零立着的烟囱，正冒着灰白色的浓烟。似乎已然可以听到机械设备运转的声音了，烈火正从地下生发出来——这一切都压抑在夜晚的静谧中，一切都安然而即将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