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一念花开飞天栉》作者夜游宫(4)

叶一薰告诉他为什么要学笛子，她把笛子拿出来给王质看：“这是侗笛，和竖笛有点像但不是竖笛。本来我想学横笛的，但是横笛太长了装在书包里不方便。我的笛子有名字呢，叫叶二。”
“跟你姓吗？”王质问，他有点心不在焉，他永远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叶一薰很得意，“但是不是的，因为博雅三位的笛子就叫叶二，我很喜欢他呢。”
“哦，那你就去追啊，现在的女主不都这样的吗？”
“博雅三位，源博雅，最有名的那个阴阳师安倍睛明的好朋友，叶二是朱雀门之鬼给他的！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啊，真怀疑你是不是地球人！”
王质听出她好像生气了，就转过头，抱歉地笑一下。叶一薰对妖怪啊超能力啊这种话题有一些执念，这个执念来源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段模糊的记忆。
那是一个夏夜，她渴醒了起来喝水。柳树的枝叶被月光在地板上投下稀疏的影子，随着轻轻的夜风，倏忽飘近又飘远。那夜的月光也像是金色的，云彩飞快地来了又去，月色暗了又明。那是个特别不一样的夜晚，连风的味道都透着不可言说的神秘。

叶一薰在客厅里站了好久，忽然看到有一只小鸟从二楼的窗子飞了出去。修长的金巴尾羽在藏蓝的夜幕下拖出完美的弧度，有散着细小光芒的金粉从它的翅尖掉落，弥散在空气里。她赤着脚跑下二楼，那是姐姐的工作室，她从来没有进去过。但那一夜她推开了那扇门，在那一排大大小小的抽屉里，见到有各种奇异的光彩流转，从抽屉的缝隙里透向这个尘世。
“是那些首饰们。”叶一薰倒在躺椅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王质。明明年纪不大，但王质永远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好想知道它们原来都是什么样子，它们曾经有过怎样的主人，那些漂亮的女子们，又有过怎样的故事。”
《少年阴阳师》《夏目友人帐》什么的看过无数遍，幻想着有一天放学时在路上遇到一个白发飘飘的美女，对她说：“嗨，小鬼，我是神仙哦。”
但直到高中毕业，连那夜的神奇场景都没有再见过。
叶一薰把这些说给王质听。爸妈在她不记事的时候就不在了，姐姐忙着赚钱，也不太能非常细微地顾及少女的内心世界，而周围都是些整天打麻将，看到她就问“有没有考试啊”、“考了第几名的”的大妈，能聊聊天的人，好像也只有王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