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劈成两半的子爵
当土耳其人与天主教君主在波西米亚兵戎相见的时候,战争还的确是贵族的事情。
那天夜里,梅达尔多子爵也就是我的舅舅,虽然感到厌倦,但也迟迟不肯入睡,他白天里见识到了许多白鹤,这吉祥的象征要扑到人身上将他撕碎,听库尔齐奥介绍那些浪妞儿,看断指与马肠子,到处都是瘟疫、帐篷的尖顶,帝国、炊烟与粪便。
“苏丹该死!”哨兵骂了一句,紧接着长满绿霉的苔皮便在舅舅的大衣上蔓延。先是战马,接着,就该是骑士。
在一些围成亭台形状的更高一些的帐篷里,军官们往腋下扑香粉,手摇折扇。
“他们这副模样并不是娇气,”库尔齐奥说,“恰相反,他们是要在艰苦的戎马生活中做出优越裕如的姿态。”
可舅舅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自己的帐篷周围来回踱步,耳里听着哨兵的呼喝、战马的嘶鸣,士兵时断时续的梦中呓语,他脑子里全是上帝卷起来的大手,那威严的任命,那呜呜的图钉。他有着贵族的荣耀与热血,愿为皇帝陛下奉出他的一切。他刚刚成年,还不懂辨别善恶是非,赖以冲动的模糊,他不在乎成为天主教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