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十一）(2)

忽然他感觉上衣的衣摆被人轻轻地扯动了一下，低头，一个脸颊有些脏兮兮的小女孩就站在他跟前，他一愣，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小女孩就有些瑟缩地收回了手，离得远远的，像是随时要逃跑的样子。
卡尔萨斯舔舔牙齿，不知道做什么表情，看着女孩子有些消瘦的脸颊，他忽然灵机一动，掏了掏口袋，果然掏出一块巧克力，那是好几天前丽芙以补充血糖为由强塞给他的。
他用食指和拇指捏着巧克力的尾端递到小女孩面前，小女孩的喉咙上下滑动，只犹豫了一小下便飞快地抓过巧克力，撕开包装塞到嘴里咀嚼。
借着“一饭之恩”，卡尔萨斯拉着她一起坐到了石头上，女孩吃光了巧克力，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看着他，甚至堪称为温顺地把手扶在了卡尔萨斯的膝盖上。
肢体上的接触让卡尔萨斯眨了眨眼睛，女孩子身体小小的，就像五六岁的幼童，可是撑在他膝盖上的手指关节却更加粗大，咯咯的，这是儿童正在向少年过渡的证明。
他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本应该是个天真活泼的少女。

女孩子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是他的口袋里已经掏不出第二块巧克力了，卡尔萨斯思考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从衣服的内侧掏出笔记本。
“你刚刚是在看这个吗？”卡尔萨斯小声说话，小心的就像面前的小人是蒲公英，稍微用力吹口气，她就会随风飘散。
小女孩点点头，卡尔萨斯摊开笔记本用笔在本子上写字。
“你认字吗？”
小女孩继续点头，声音软软的，却也有些沙哑：“妈妈教过我，她说有文化的人更容易吃饱饭。”
“哇，你妈妈真厉害，这个字怎么念？”卡尔萨斯指着笔记本问。
“笔，笔尖的笔。”女孩轻声说。
“哇，你也很厉害。”卡尔萨斯敬佩地说。
“叔叔，你能教我认字吗？”女孩子忽然扶着他的膝盖，跪在大石头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纯粹地问。
卡尔萨斯疑惑：“你的妈妈不能教你认字了吗？”
“我妈妈饿死了，她说她认得字不如我多，叫我跟更有文化的人认字。”女孩子抿着嘴唇继续看着卡尔萨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