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序章 03(8)

“……我在关闭一道裂隙，不然会有源源不断的怪物从里面涌出来，我们都以为那天会是组织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
裂隙？罗伯特皱起了眉毛。
雪莉继续责怪似地问：“其他人呢，没有其他人在场吗？”
“她不是死在一次艰难的任务里，那是一个……太过简单的任务。”
“那你为什么还要自责呢。”女孩反问：“她的死，是因为你做的还不够好？”
“因为我发现……”
格雷突然收声了，他看着雪莉的眼睛，她也看着他，但这次她眼里不再有那股恼人的，骄纵的愤怒了。
“……我无法向一个不存在杀意的人复仇，仇恨心忽然消弭了。我能做到的事情很多，很多，真的很多。但诺埃尔的死巧妙地避开了我能力范畴的每一环，打中了我最毫无防备的地方。我已经看过很多死亡了，我原本以为我能接受的。”
话题结束了。
格雷说到这里，大约是到了精神的极限，靠着这直径五六米的陨石坑的边缘睡着了。罗伯特有很多需要思考的事情，现在难得有了时间，他把自己有些残破的外套披在格雷身上，然后看向自己的女儿。
“你呢，需要睡一会儿吗？”
雪莉摇了摇头。

“在考虑什么？”
“我……”雪莉用罕有的腼腆语气道，“你呢，在想什么，真的要去……听他的，建立一个新的末日幸存者组织吗？”
“你觉得多少人可以得救呢？雪莉。”罗伯特双手垫在脑后，靠在了陨石坑边。
“……多少人能得救？一千人？”她随便说了个数字，但说出口后，又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数不够。
“世界上最大的百货公司全球职工高达200万人，背后是两百万个家庭……”
雪莉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罗伯特的后文。
她母亲那一系有个歹毒的亲戚也是这样，说话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你和他说话，总是一副听不见，听不清，迷茫于你在说什么的模样，而他若是想和你说话，思路条理就忽然清楚了。
你若是问他，我刚刚和你说过这个概念，你好像不了解的样子，现在看你好像很了解啊。他就惭愧地对你一笑，不好意思，我那时以为你在说别的——某个形像实非的——搞错了，那个我确实不了解，现在说的这个我确实知道一些，抱歉啊。
罗伯特这会儿的模样让雪莉突然想起那个人。
又过了半分钟，罗伯特突然叹了口气。雪莉看了眼他，这次没有搭理，又过了一小会儿，罗伯特自己开始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