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序章 03(5)

“镜头语言我愿意给出40分艺术分，但一部电影不能只有镜头语言。”
格雷很想要反驳，但话在说出口前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电影。仔细回想，我发现我其实并没有看过多少部电影，虽然最著名的那些我应该都看过了，但也只是……这样。”
“你知道吗，你其实可以反驳我，我不会生气。”雪莉说。
你会的，格雷腹诽了一句，“我没有什么想反驳的，毕竟，没人规定你不能喜欢一部评分很低的电影，不是吗？”
“你喜欢什么？”
“嗯……？”
女孩盯着格雷的眼睛，“除了魔法之外你喜欢什么？”
法师不适应这样的目光，他没有移开视线，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显得怯懦，但他还是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身子。
罗伯特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感觉什么都差不多。”
格雷呼吸顺畅了许多，他挠了挠头，“嗯，《巫女撒萨萨利亚》其实也不是……那最开始是诺埃尔喜欢的电影，听她讲为什么她喜欢这一部电影的时候，电影本身也渐渐变得有趣起来了，最后我也喜欢上了这部电影。音乐也是这样，有些一开始不感兴趣的音乐，在某个人的讲述下和某个故事联系在一起后，不知不觉间我也开始喜欢了。”

“诺埃尔是谁？”雪莉关注起了她更感兴趣的部分。
“我的……”
格雷迟疑了。
罗伯特对眼下的展开饶有兴趣，他试着推了一把，“你的……女朋友？”
“我原本想说助手，但她对我来说要比助手意味的更多……她比我更有能力。”
“……发生了什么？”
“最开始，她是照顾我的人，很快她成为了我的代理人，甚至组织的实质领袖，但是最后她死了，就像其他人一样。”
格雷的声音很低沉，雪莉早就发现他嗓音的音域很广，常常不自觉地随情绪变换音调……这个特点最初让她觉得做作，相处的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他说不同语言时音调的变化更明显，有时性格也会显得不同……
她试图深挖格雷想要藏起来的创伤：“这是你讲过的最短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只有这么短吗？”
“当然不是。”格雷下意识否定，“但你又想听我讲述这个故事的哪一部分呢？”他话语里的攻击性完全被他那垂丧的语气消弭了，“她不是死在了灾难上，而是死在了人的手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应该复仇。”雪莉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罗伯特微微蹙眉。
格雷的嘴唇颤了颤，在他沉默的时候，照亮月球的光源——无论那是真实的太阳，还是魔法赝造出的别的什么东西——微微旋转，同时牵带着每个人身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