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序章 03(15)

格雷对女孩的后半个论调有些不满：“道德问题也不是没有……算了。”
“什么叫算了？”
“呃……”
“什么叫算了？”雪莉紧紧盯着格雷，“想要反驳就说出来，什么叫算了，说的好像不屑于讨论一样，这样的说话方式很让人讨厌。”
你……
“对不起。”格雷低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罗伯特道。
格雷和雪莉一起看向罗伯特。
罗伯特否定了雪莉的说法，“道德有正确答案，至少存在更加接近正确的答案。伦理学发展至今并非毫无建树……”
“呵，掌握财富的人就是不一样。”雪莉再次打断道，“还有经历研究哲学。“
“雪莉——”格雷有些为难地喊了一声女孩的名字，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罗伯特温和地摇了摇头：
“我也并没有系统的研究过哲学，只是对其中的一些概念多少有些粗浅了解罢了。”商人侃侃而谈，“但我要说的并不是哲学意义的伦理问题，而是现实性的。格雷，这也是我想向你传达的观点。”
法师有些困惑地看向罗伯特，发福但强壮的中年人点头接着说：
“刚真正认识你的时候，我认为你是一个毫无常人是非道德观念的家伙。现在看来，你只是因为背负了过于沉重的压力，无法再顾及常人的思考方式。”

罗伯特准备了一篇他酝酿许久，一定可以打动法师的说辞，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进一步削弱法师那本就如履薄冰的道德观念——他对此的恐惧与法师对自身的恐惧等值——而是打磨年轻人的意志力。商人清晰地看到，法师自认为用以作出判断的时间并没有对其最初的决定产生丝毫影响，这些时间并非用在完善计划，考纳更多因素上，而不过是给他一个接受自己决定的缓冲罢了。这样笨重的思维模式无法让他满足商人想要让他担当的那个职责。
所以，你要改变，我会成为迫使你做出改变的环境。
然而商人的计划很快就遇到了一些阻碍，在他的道德主体宣讲开始前，雪莉打断了他：“格雷，你不愿意承担责任。”
格雷终于被刺激到了一次，但他没有表现出来，看向雪莉，等待女孩的后续发言。
“你不愿意承担责任，常人不愿意承担能致他人死亡的责任，而你，连可能让常人生存的责任都不愿承担。你告诉我为什么？”
“救治一个幸福的人，能还给他险些被人夺去的幸福。”法师的动作里充斥着愤怒的迅捷，他伸出手指向远方，“救治一个痛苦的人，我该还给他本该结束的痛苦？你知道上帝最大的失误是什么吗？是让人类的灵魂不朽！这意味着痛苦永远也无法结束，曾经经历的一切幸福都会成为当你们经历不可避免的痛苦时用来反复折磨你们的冷冰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