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序章 03(14)

“没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事情了吗？”罗伯特似乎很在乎这个事情。
你们现在的情绪其实是一种失败后的补偿心理，在镇上谁也救不到，什么也救不到，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也想要做点什么。我知道你们的感觉，我曾经经历过，但是……
“会有不可预料的风险吗？”罗伯特又追问。
“不可预料的风险……一般这种程度的衍生物本身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诅咒的本体存在于未来，但是在和界外非界诅咒打交道的时候，也不能怀有不会发生预料之外风险的轻松态度。”格雷张着嘴，半天吐不出话来，“啧，就算你们用这个表情看着我……其实不是真的没有方法，但可以用到的方法都存在……很难去判断的道德风险。”
“道德风险……？”如果说先前那些内容的荒谬感只是因为格雷知晓罗伯特等常人所不知晓的隐秘知识，世界观差异形成的细小摩擦，那法师现在说的话就只是单纯怪异了：“为什么会有道德风险？什么样的道德风险？”
“道德风险就是道德风险……“格雷不知道该怎么阐述这个事情。
最后，法师的嘴角突然咧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比如说，我个人认为人类死在诅咒里，逐渐失去灵魂的主导权，和诅咒融为一体，缓慢清醒后经历永恒折磨是一种超越死亡的糟糕至极的状态——对，我就是在说那个小镇，我满足了他们的愿望把所有人都融进去啦。”

他收起自己没品的笑容：“那么现在我有一种魔法，可以召唤异界神将这些人的灵魂吞噬，他们的灵魂仍然会和诅咒纠缠，而现在的优点是，他们的精神会反复被异界神的巨口打碎，与他们比呢来的命运相比，苦难会减少——这是一种道德的做法吗？毕竟，虽然所有深陷诅咒者在遥远的未来都将经历万分痛苦的永恒折磨……但他们在陷入最糟糕的境地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活着不是吗？一边是永恒的死亡，另一边是漫长阵痛后的永恒折磨，我有资格先入为主为他们选择死亡吗？但他们自己又真的有选择的资格吗，毕竟他们连将要发生什么都无法充分理解，这世上的人是无法只凭语言就认知什么叫做‘永恒折磨’的。”
“永恒折磨是什么样的折磨？”罗伯特问。
“受到2169年魔王陨石事件直接波及的受害者在诅咒早期都会被关进外形像太空服的单人囚笼里，被永远也无法适应的冰冷、狭窄和孤独包裹……在这之后灵魂里就只有恐惧的尖叫了。”
雪莉打断了法师想说的话，“你提出的这种所谓的道德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她的说辞让格雷觉得很有道理，“我们知晓的信息都太少太片面，无论如何判断也无法得出正确答案。”她些许不高兴地冷笑了一声，“就算这真的算是道德问题，道德问题本就没有正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