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中 也可纵情起舞（HITORIE-《フユノ》印象小说）(3)

田坂就在这漫天飞雪之中沿街走着，寻找着旅店。街上寸厚的积雪，一脚，又一脚，踩上去是实的，脚印很浅。
他放慢了脚步，靠在了街边的墙上，打量着北海道这幅天然的装饰画。车辆很少，即使偶有经过，也被积雪静音，轮胎轻轻的摩擦声使人感到安心。或许是正在饭点的缘故吧，街上人要更少，店铺，尤其是烤肉店与面馆里热闹非凡。那些景象在雪中有些摇晃，欢声笑语似乎穿过了风声呼啸，清晰地传到耳边。这样稍带些古味的和风似乎只能在北海道找到了。
而此时，只隔着一层玻璃所看到的东京飞雪总令人觉得软兮兮的，落在地面上一层层积累，也像是虚张声势，一步便能将其压缩成一薄层水冰，紧贴在地面上。就像在东京的生活，终日忙碌，却难称充实。
这次旅程是他生活之中为数不多的调剂，每一项行程都给田坂以不同的惊喜。但现在，他只记得这是一场快乐的旅行，除了这两场雪，其他的景色只留存暂时的记忆，产生暂时的情绪，无法长久回味。一场清酒般的旅行啊。

公交车继续摇晃着，午夜的城市道路像永无止境地延伸。田坂靠在椅背上，疲惫的目光投回车内。提示牌上多亮了两个到站指示灯。
回忆已经结束了，一股此前从未感觉到的情愫却油然而生，不知其来由。窗外是雪，回忆是雪，可是田坂感到这情感并不来源于雪。
在北海道，可回忆的东西还不止于雪，是吗？
嗯……
无论如何，也再想不起了。
田坂苦笑。而立一过，冲劲、精力、记忆已经明显的大不如前。生活，也就这样了吧。叹一口气，连这气息都瞬间冷却。
他微眯了一会眼，却已不觉间经过了四站路。睡着了吗……周六是得补个觉了。田坂揉了揉因短暂的睡眠而有些鼓胀的太阳穴。
前排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女孩，长发垂到椅背后，挠着田坂的视线。素净的制服加领结，整体偏粉蓝色调，大概是高中生或者大学生吧，不知是刚刚跟同学玩闹了一场还是刚刚结束勤工俭学的工作。她像是感受到了目光的凝视，撩了撩头发，回过头来打量田坂一番，歪着头，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