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第一次怀旧(4)
阿太把我拉到身边,把饼干往我怀里塞,着急了一天的爷爷和委屈的阿太都哭了。我不知为什么也跟着哭,后来在核桃树下的老人和小孩中,小孩嘴里叼着一块饼干。这位在众人面前可薄闹腾的老人,也只是一位话多寂寞又可爱的小孩。
父母回老家,我要去大城市了,阿太她没来送我。长大点过年回家,她每次用木然的眼神看着我,“你也旧了,不是新的”说一些神叨的话,没再和我多交流。她变得只在门口永远望着那两棵树,不再走进了,我知道她在说什么,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故事与看法,不是一张纯纸的我,不再能虔诚地听一位老者絮叨的我,不是她能倾诉的对象了。
初三,为了办身份证回家。阿太已经走了一年。家里泥泞变成水泥路,依旧是一路的庄稼,一心是熟悉的,阿太的味道。徐徐清风掠过了山岗,石板上的野草也猖狂,遮住了小溪流的流向。一切都很美好,我却有点害怕回到那个地方。我在父母办完丧礼回家后,不敢听他们所说的细节。只当他们一说到梨树“梨树快倒了,原本干脆要砍掉的。你爷爷像之前阿太一样闹,就没砍。”和那些“正式”的陪葬品时。我不由得生了气。不砍有什么用,没有阿太的梨树已经死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折下哪怕一枝梨树枝放进那黑漆漆的小盒,让它作伴。我无声的呐喊着,遗憾着。你们不懂她,她身边不能没有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