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虚拟与现实边界的两三事 二(3)

为什么不停止。
因为我是勇者。
早已深陷于命运之中。
早已。
屈服于此。想着自己仍然在作为勇者与怪物奋战，所以一直可以给自己一种“我没有屈服”的感觉。
只要我还在不停的奋斗着。
即使不知道如此做的理由。
就可以给自己一种不那么虚假的满足感。
她突然开口。
“你说，他能反抗他的命运吗？”
“即使明知注定失败的结果仍然去对抗是正确的吗？”
仿佛早已了解我的内心，就像是相处多年的友人，又像是心中与自己对话的另一个我。
言语如重锤击碎了我的胸口，鲜血涌上喉头，每吐一个字就会冒出一连串的血泡。
“你说是正确的吗？”冷冷的墓碑无法回应我，一阵寒风刮过，几根衰草摇曳了几下。
“啊。”我费力地吐出一个字，仿佛喉咙中的血块跳动到口腔。
“应该吧。”我将头扭向一侧，尽力不与他的目光相互接触。
“哦。”她轻声默许道。
但用：默许一词可能不够准确，我的内心既希望她的回应是“是的”、又认为她的回答应是“不是“，这样的猜测。而无论如何“应该吧”这一回答不是我回应她的，因为我没有勇气，也不会有那种向上抗争的想法，所以我是无法给出“应该吧”这种近似于肯定的回答的。

所以这份回答，由我给出的答案，只能是虚假的。
在他人的推断只能够，更大的可能性应当是：“我为了照顾、不愿意伤害刚经历过友人死去的女孩脆弱而悲伤的心灵，所以在问及“希望”之类是否存在时，回答了违心的“肯定”答案。
所以，所以。
“你们都一样呢。”她突然说道。
但怎么可能。
对于一个尝试了无数次最后只能选择接受命运，她所经受的让他觉得不违抗命运才是对他人更好的勇者，这样一个勇者，女孩的这份期望是否太过沉重，而又太过残酷了呢？
她靠近了我。想必是有点冷吧。即使是没有黑暗的夜晚，也没有摆脱掉“寒冷”的性质。其实就这样就可以了，但她选择剑头依靠在我的肩上。
这是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世界，我第一次感受到时间的短暂性与有限性，而发自内心地想要时间变缓一些——“这一刻要是能停止一下”我的内心如此说着。长久以来我一直是一支笔直的箭迅速地直达目的，在挟持的狂风中从未体会过此刻的温暖，所以这一刻是特殊的。
“但我是勇者。”脑海中响彻这样的声音。
所以没有办法去追寻自身的温暖，没有办法去停留一刻。
因为我是勇者，只能为他人的幸福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