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样说书的(6)
我说的是短打书，都是讲些英雄侠客，必须要懂些武术才行。有人告诉我,常熟北门长田岸,这村子里不论老少都精通拳棒,于是我就托人介绍到那里去演出。只演一个夜场，空余时间较多，托场方介绍拜当地著名拳师袁宜南为师，在他悉心教导下，我学会了金鸡手，七红八黑,醉八仙,螳螂等拳术,还学了一路武松单刀。从长田岸到江阴北润我又请梅永亮老师教了刀棍枪剑四种武器。
我自小辍学早,文化基础较差,在演出时经常别字连篇，把瓦砾说成瓦乐，把牢门上貔貅说成披狱,常有许多老听客为我纠正。但腹内空空终非久计，后来我回到家中请我乡清朝末科秀才赵仲熊先生教我书,《孟子》、《幼学》、《史记》、《古文观止》、唐宋诗词等古典文学,连做诗用的平仄他都教我。我又买了东、西周《列国志》,把前朝后代弄懂,丰富了自己文学基础。这样说书中遇到的难题就较少了。
我离师第三年已能在小码头上立得牢脚跟了。但起角色时在眼神手面上总缺乏经验。什么叫身法步，什么叫抑扬顿挫茫然不知。我身上缺少的东西，吴均安伯伯处最多,于是我变卖了首饰,安置好了家，真心诚意去恳求伯伯收录授艺。均安伯一口答应了,他把我当作自己学生对待。《隋唐》里《四平山》一段,几个大将在马上兵器接触，繁而不乱，角色个个分清,尤其李元霸的一对眼神炯炯有光，他老人家说书口齿清爽，咬字如铘头敲钉,个个字着实,手面动作干净利落,一丝不苟, 加上他天赋一条浑厚的好嗓子。他每天深宵盘膝床沿教我如何起角色，如何使兵器,书中人物不能喧宾夺主,手面与眼神如何并用。
他还举了一个例子，如差人用链条锁犯人头颈的动作,差人双手将链条向犯人头颈里一套,身子稍矮猛力作拖状;犯人转身双手在颈边一握,稍将身子挺高一些，然后向前微微一冲,看来非常逼真。后来他把高吭和低沉的声调区别角色的遭遇，连碰醒木也须碰在顿挫上，全都教我了。老人家并把手抄本的赋赞、各种兵器盔甲咵口厚厚一本送给了我(后来因我短打书中用不着这种赋赞，又转送给一个改学《金枪传》的学生了)。跟随均安伯学,我把程咬金这一角色移植到自己书内老戆身上，效果非常好。他亲笔写了封介绍信,介绍我到无锡一家大场子里演出,当时我有顾虑,俗语叫“呷勿干”。我硬着头皮到了无锡。场方碍着伯伯面子,不好意思拒绝我,看我年纪这么轻,恐业务受损失,对我非常冷待，海报的红纸小得可怜。当夜把我安置在一间又窄又小放茶叶箱的小房间中。开书第一天业务特别好，后来竞一天好一天,几乎要挂客满牌了。
书场老板脸上有了笑容,对我也特别热情起来了。于是重飞大红海报，请我乔迁到大房间。我也不敢稍一懈怠,在台上格外卖力。总算摆得牢了。
努力创造自己的风格
我自小辍学早,文化基础较差,在演出时经常别字连篇，把瓦砾说成瓦乐，把牢门上貔貅说成披狱,常有许多老听客为我纠正。但腹内空空终非久计，后来我回到家中请我乡清朝末科秀才赵仲熊先生教我书,《孟子》、《幼学》、《史记》、《古文观止》、唐宋诗词等古典文学,连做诗用的平仄他都教我。我又买了东、西周《列国志》,把前朝后代弄懂,丰富了自己文学基础。这样说书中遇到的难题就较少了。
我离师第三年已能在小码头上立得牢脚跟了。但起角色时在眼神手面上总缺乏经验。什么叫身法步，什么叫抑扬顿挫茫然不知。我身上缺少的东西，吴均安伯伯处最多,于是我变卖了首饰,安置好了家，真心诚意去恳求伯伯收录授艺。均安伯一口答应了,他把我当作自己学生对待。《隋唐》里《四平山》一段,几个大将在马上兵器接触，繁而不乱，角色个个分清,尤其李元霸的一对眼神炯炯有光，他老人家说书口齿清爽，咬字如铘头敲钉,个个字着实,手面动作干净利落,一丝不苟, 加上他天赋一条浑厚的好嗓子。他每天深宵盘膝床沿教我如何起角色，如何使兵器,书中人物不能喧宾夺主,手面与眼神如何并用。
他还举了一个例子，如差人用链条锁犯人头颈的动作,差人双手将链条向犯人头颈里一套,身子稍矮猛力作拖状;犯人转身双手在颈边一握,稍将身子挺高一些，然后向前微微一冲,看来非常逼真。后来他把高吭和低沉的声调区别角色的遭遇，连碰醒木也须碰在顿挫上，全都教我了。老人家并把手抄本的赋赞、各种兵器盔甲咵口厚厚一本送给了我(后来因我短打书中用不着这种赋赞，又转送给一个改学《金枪传》的学生了)。跟随均安伯学,我把程咬金这一角色移植到自己书内老戆身上，效果非常好。他亲笔写了封介绍信,介绍我到无锡一家大场子里演出,当时我有顾虑,俗语叫“呷勿干”。我硬着头皮到了无锡。场方碍着伯伯面子,不好意思拒绝我,看我年纪这么轻,恐业务受损失,对我非常冷待，海报的红纸小得可怜。当夜把我安置在一间又窄又小放茶叶箱的小房间中。开书第一天业务特别好，后来竞一天好一天,几乎要挂客满牌了。
书场老板脸上有了笑容,对我也特别热情起来了。于是重飞大红海报，请我乔迁到大房间。我也不敢稍一懈怠,在台上格外卖力。总算摆得牢了。
努力创造自己的风格
墨燃是怎样插晚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