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大叛乱》·午夜之主（上）(2)

位于极限星域 深处，食尸鬼群星的边界上的诺斯特拉莫，是一个处于永夜状态的世界。它虚弱的太阳时常被它的月亮特内博（Tenebor）遮蔽，而它的空气中弥漫着重工业的烟雾。这世界的唯一财源就是对于其无价精金内核的开采，并用它来和周围少数几个，可以在纷争时代极为危险的亚空间状况下抵达的世界进行交易。这个世界的人民被贵族家庭和黑帮巨头控制，二者其实没多少区别。诺斯特拉莫的人民时刻生活在恐惧中，因为帮派战争使得许多家庭破碎。这些战争的起因呢，只不过是因为某一个上巢贵种因为不值一提的羞辱，而命令他们的手下出击。犯罪率是如此之高，以至于精金贸易所带来的巨量财货，是防止社会崩塌的唯一因素。谋杀和自杀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两个人民死因，而不是同类粗放工业世界的肺痨或工作事故。
万古长夜对诺斯特拉莫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害。但是，随着分隔银河各个世界的亚空间风暴被恐惧之眼破坏性的成形，即黑暗之神色孽的诞生吹散之后，希望以一颗流星的形式，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康拉德·科兹的生命故事由他自己的双手写就，而尽管他在完成它之前就不幸牺牲，帝国贵族还是很容易就能得到这部自传的。根据科兹的考察和回忆，他的保育舱砸穿了一层又一层建筑物和岩石，几乎直接掉进诺斯特拉莫的精金地核之中。从废墟中现身的是一个白肤黑发的，全身肌肉虬结，但因为饥饿而有些纤瘦的孩子。他独自一人，手持保育舱一个锋利的碎片，孩子爬出了自己的到来砸出的洞，来到了这个世界的表面。

他脱离了地底的黑暗，来到了诺斯特拉莫五号——诺斯特拉莫以规模和财富而论、最大的城市——新的、更微妙的黑暗之中。本能地感觉到他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任何人之后，男孩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轻易地为自己不断成长的身形偷得衣物，并捕猎城中的小动物来满足自己的饥饿。就这样过了许多天，他一直隐藏自己，看着周围的人过自己的生活，听他们日常生活所发出的各种声音。然后，离他不远的一个街道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惨叫。他体内有什么东西对这个声音起了反应，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朝着声音的来源飞奔而去。
除了被毒品变得疯狂的贪婪和一辈子逍遥法外的经验之外，这场犯罪没有任何原因。女人身上没有任何财产，她也没有出众的容貌。在几代人被剥削和横死的教训之下，诺斯特拉莫人学会了一个简单的事实——你就是叫，也没有人会来救你，这只会让施暴者更加猖狂。没人会来。没人在乎。所以在那命运之夜，为什么遇袭的女人叫了出来，除了她自己的灵魂之外，估计无人知晓。但是，这一声惨叫不但会拯救她自己的性命，也会改变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