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的乌萨斯(11)

那位孩童的眼里是好奇，是不解。他看向那位阿尔贡叔叔，对方只是依旧低头咬着牙。
：“而且，阿尔贡叔叔还私自藏了很多书。他每日看起来是在劳动，其实他每天都在计谋着如何才能把我们杀死！”
：“可是......阿尔贡叔叔他......”
：“想想看，劳动......”
：“......”
：“劳动带来美好，学习带来毁灭。”
宪兵注视着孩童皱起的眉头。
：“阿尔贡，我想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说出来比较好。”宪兵踢了踢他的膝盖，将他整个人拉了起来。
风吹的他摇摇晃晃，干涸的嘴唇紧闭着。
阿尔贡盯着宪兵。厚实的胸甲，如同壁垒一样封闭的头盔，腰间能将他骨头轻易敲碎的铁棒。他避开了目光，不再敢去看那个铁棍。
自己肋骨处断裂的疼痛让他不敢大口的呼吸，仿佛有什么东西横插在自己的五脏六腑间。最终还是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使劲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处于今天这个境地，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在这个台上当面说出他的发现：“学习不会带来毁灭，学习会带来美好。”
可是当剧痛从肺部击穿大脑，台下没有嘘声，只有坐在那麻木的直勾勾的眼神。比窗户还空洞，比木屋还无神。他们没有怨恨，没有同情，没有伤心。
他想叹气，但那样会让自己更疼，甚至他都不清楚呼出那口气自己是否还能吸进下一口气。寒冷麻木了他的神经，他脑海中自己慷慨激昂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
他想起宪兵队没有把他打死，他们仁慈地只是把自己打了个半死。他还能呼吸，他还有意识。他想起宪兵队说过现在只要让自己阐述一下自己的罪恶，就可以让他穿上温暖的军大衣了。他想起自己之前的食物都是宪兵队给的，自己在冬天燃烧的燃料也都是宪兵队给的。
在脑海中，他翻找着自己之前的一言一行。惊奇的发现，似乎在宪兵队的角度来看，自己也确实犯下了不少的罪。自己也为村里的人带来过不少麻烦，他似乎真的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