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鑫||万疆(10)

雁城的百姓把马将军从沙场上拖了下来，满腔的怒火连雪也灭不了。
“啐，到头来不也就是个孬种，尾巴一摇就向敌军投降，马将军家出了这么个人真是耻辱。”
“懦弱的和缩头乌龟一样，朝别人献媚倒是殷勤的很。”
“对得起你身上的盔甲吗？！我大晏有这样的人真是耻辱！”
民愤达到了极致，这些百姓开始向马嘉祺身上砸东西，染了血的盔甲被砸的坑坑洼洼的。高束起的发冠散了，凌乱了。
他们没有给马嘉祺留最后点体面，甚至连半大点的小孩也被大人叫着去打上一拳。打中了，旁边就是一片叫好声。
丁程鑫红着眼眶想去护住将军，他控制不住地悲痛到发颤，他咬着牙冲上去护住了将军的尸体，以肉体挡着百姓的拳打脚踢。
他没还手，他还记得马嘉祺说过，打战打的是敌军，不是百姓。
打的很重，他咳出了鲜血，他盯着那点红，内心悲痛到了麻木。
这就是马嘉祺一直爱着的天下，一直爱着的黎民百姓，为了这些人，他甚至连命都不要了。
这些就是马嘉祺用命去护着的人。
鲜血落在了地上，像是朵凋谢的花。

丁程鑫看着，就想到了京城将军府的桃花树，树下的少年教他的第一个字就是“國”。
可是他不懂，他也不想懂“國”这个字。
直到马嘉祺用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仍然在心中刻下了“國”这个字。
丁程鑫觉得很疼，他抱着马嘉祺的尸体，在他的将军耳边轻声地说着，“阿祺，下雪了，等春天到了，我们就回将军府看桃花好不好？”
“这次我保证听你的，乖乖习字。”
可是在百姓的骂喊声中，丁程鑫再也听不到马嘉祺的回答。
那个叫刘耀文的小将士是这时冲上来的，明明是遍体鳞伤，还是为丁程鑫和马嘉祺闯出了路，护着他们往城外走。
刘耀文曾经说过，他给远在京城玉铺打杂的爱人写信说，他会战死沙场，或者走回来给轩儿一个拥抱，亲吻时不要嫌弃风沙味儿。
刘耀文说，轩儿在他走时哭了好久，但他还是走了，闯出去，守着边疆，战死沙场，何尝不是一种荣誉？
可是他没有死在沙场上，却是身姿挺拔地转身面向愤怒的雁城百姓。
他对丁程鑫说，快走。
没给轩儿一个拥抱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