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双凌 || 月逐舟行(6)

“俗人啊……那平哥，你有什么愿望吗？”
阿堂也有些醉了。李平把阿堂的酒杯推了推，好像没听到你说话似的，几不可闻地：“大家都是俗人。”
你习惯了李平这般模样，自顾自地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
“没有。”
“你想出名吗？”
“……”
“……也对，我们都是‘走生意’的人。”你也知自己说了奇怪的话，“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长安。”
“为什么啊？”
李平拿起酒杯来，喝了阿堂余剩的酒，“热闹。”
“平哥下次同我回长安。我在长安有座庄子，里头养了顶美的胡姬，五湖四海的朋友常来做客，也很热闹。”
他不问你为何一个吴钩台弟子会在长安有庄子，只笑了应你：“好。”
这天的阳光铺天盖地洒落在这个依峭壁而建的小酒竂里，有风呼啸而过，有飞鸟长鸣，有流水潺潺，有悠扬酒香，天朗气清，风光甚好。

三人一豹在这喝过新醅酒，还是举樽共饮。什么快意江湖，什么烈酒高歌风花同雪月，又和这太白山的深处何干呢。
酒过三巡，你也醉了。然而大梦一场，不曾想这一番酒醒后却是险些再也没机会了。
5.“阿堂喜欢吃羊肉。明天我们去走生意，劳你给他备三天的分量。”
于是你在走马岭上给阿堂抓了三天的山羊羔，去远门沟的老酒寮里焖了三天的羊肉，好叫没有儿子也没有闺女的卓老爹爹也能顺道有口羊肉吃。
与李平的三日之约快到了。
太白山中，这日风光甚好。可李平和江子缄去“走生意”，还没回来。
“走生意”的人，若当归而未归，太白山中，恐怕就再也难以寻到他的踪迹了。
李平没有交待过，三日之后还须你做什么，也没说过是不是到了第四日他们便会回来。
你只是和阿堂一样，在等他。
你喂阿堂和幼豹们吃过肉，视线描过远处的山峦，你想起江子缄曾提到过，若在主阁正门对面的山崖上寻不到李平，就到明山馆东南的山梁上、肃命庭正北的山头两处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