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双凌 || 月逐舟行(5)

4.给阿堂酿的新醅已成，你跟着李平去远门沟的老酒寮里看。
阿堂和江子缄也在。
李平能制酒，也会调药，手脚很伶俐。
但他和你一样，是吴钩台的弟子。
他不会说话。
江子缄邀你上桌喝几杯，他还说，李平的酒戒了。
可你见了李平那么多次，他从不喝酒。
于是江子缄和阿堂喝陈酿，你喝兑了水的新醅，李平喝水。
“你总叫他平哥，也不叫两句江哥我听听，没意思，没意思。”江子缄有些醉了，扶着酒坛子朝你嘟囔。
你笑笑，并不解释，入门时你也曾充满信赖地喊过一个师兄江哥，只是后来他让你失去了一整支队伍。
你并非介怀。只是再难开口。
是以转了话题：“平哥，你说，他们总看你？”
“蜥蜴。”
“蜥蜴？”
“我就是那只蜥蜴。生成这样，我也不想。”李平一贯的没什么表情，好似困扰，又好似只是纯粹的疑惑，“我跟他们都一样，为什么他们总看我？”

你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你抱去的那只断腿蜥蜴，他也曾说过“很丑的，叫起来难听。”想来是又怕你嫌弃，一治好便早早把它放了。
你不知他小时候遭受过什么，只知道阿堂十五岁，李平在山中，跟它相识十三年，小时候结伴打过架。
“别人喜欢你，想听你说话，当然会看你！”江子缄没轻没重地拍着他的肩膀，“唉，这个家伙……殷在野，你别强着他……他不会说，我陪你说。你有什么……嗝。特别想做的事没有？”
“有啊，我想变强。杀了那个……”你忽然意识自己还身处远门沟，“算了。你呢？”
“我武功不好，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外头。我死之前，能生个娃就好了。我也知道，叫人家孤儿寡母的不成话。嗝……”江子缄醉意漫到眼角，打了个醉嗝，“可是我想生个娃啊，想生个自己的娃，想有啥错呢？娃没人带就留在阁里，不比在外头差，叫娃好好念书，学手艺，将来去个机枢……”
江子缄顿了顿，哪怕醉意上头，也还记得收口，“去卖药，去当当木匠……我就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