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图计划】【赫波】拾砂(2)

赫波她现在，又会在做些什么呢？
工作已近尾声，精神状态尚且良好，头疼的毛病也没再出现。于是伸了个懒腰，关上台灯，决定去找寻那颗一直陪同我的卫星。
天文台沉默不语，只是在温暖的静寂中将视线对准头顶的夜空。随着我的脚步声，一线暖灯游弋在墙上，排列出了喜悦的星象——菲涅尔的手法无论何时欣赏都如此叹为观止，本就同赫波合作的她更是精确地点缀了庆祝的氛围。
“希望这能给天文台也带来一点喜气。”
一年，很容易变成时钟上冰冷的数值，若不刻意铭记，便会沦为万千算量中的尘砂。于是我们张灯结彩，将胜利与失去共同镌刻在彼此心上。
当然，这也是互相倾诉感情的绝佳时刻——我握紧了初尘赠予的一小块石头挂坠，带着一丝对赫波的期待，从回忆中醒觉。来到天文台的最中心，那架巨大的天文望远镜身下，赫波的研究台就在这里。
“呼……哈……”
坠入甜蜜的梦乡的女孩，连吐息都仿佛带起些微来自宇宙的星屑，即使表情管理暂时失控，也不会破坏原本就属于她的深邃；月光下泛着钴蓝荧光的发丝有些凌乱地铺在办公桌的文件上，颇有星云的错觉；随意望向纸张，发现上面布满知识的轨迹，密密麻麻，拥有不输头顶辉点的光芒。

怜爱之心藏起被眼前滑稽姿态激起的笑意，悄悄给她披上惯用的大衣，我回头前往她身后的文件桌，检视起赫波的近期的研究结果：一如既往的星象观测，对比起脑海中赫波曾展示过的过去的记录来说，实在是有些缺乏新意。
故事书里的情节固然美丽，但正因知道是虚构的，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凌驾于其中的每个人物，蔑视他们的选择。从这一点来说，赫波的工作不被理解也是情理之中，但她却自那些异议中轻盈地流出，最终创造出这么一个诗意的场所。
她究竟何以如此游离在那些纷繁如乱麻般的世事中的呢？
无意间，视线被某张放置在书本上的小纸片夺去——秀丽的字迹下，是一个令人费解的短句：
“心之所向就在海中。”
“从前有个年轻人，他想追寻心之所向。”这是赫波最喜欢的一本书：《星尘》里面的句子。对于书中的男主角来说，“心之所向”是坠落的流星。那对于赫波来说，又会是什么呢？
海，又在哪里呢？
不由得再次回想起情人节时同赫波共处的时光——刻意制造出的星空，满布光点的海洋，与身边佳人的体温。万分浪漫的场景中，我们度过了美妙的一次约会。自那之后，那个场景便不时出现在我的梦中，但与那日的甜美不同的是，梦中的光海留给我的只是无尽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