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藤原妹红】十六次的日出与日落 by 砕月冷雨(9)

没有什么昼夜观念，他不像一个现代人用钟表刻定时间，只要想，妹红会从第一次日出数到第十六次日落，理智会告诉他一天时间的丧命。平素无事可干的妹红，一次又一次的盯着月球上的海出神后，第三次听到辉夜。
“现在我每天都会去马路边写生，那条马路笔直笔直，地处偏僻，一天下来也不会有几辆车经过。从所处的位置一直能看到很远。这就是郊区的浪漫。最让我喜欢的莫过于写生之处的路灯，一簇一簇，绵延又如同绵羊。公路从城市的胃笔直插入原野的心脏，吮吸着道路两旁麦田的汁水，露珠。血管春夏秋冬的干硬，尘土飞扬。每天我都画着点什么，等待。”妹红心生向往，脑中构想着郊外田野，自上而下被吞噬，从地里的鼠妇到天上的北斗。“前几天我做了一个长而又怪的梦，梦中我跳着叫不出名字的舞。邀请我的是一位没有脸的男人，舞池里只有我们两位。舞池周围是一轮又一轮的太阳，我起舞他起舞，最后精疲力尽站不起来却又无比兴奋。地上金子流动，融化高温。突然这般我从梦中惊醒，溺水者浮出水面又重重落下，撞在柔软的枕头上头昏脑涨。醒后我品味着梦中的舞，奇诡的是我不曾问过无脸男人的姓名，却可以十分笃定的说出他叫月。

纵使只同跳过一场舞，梦中之舞，我却认为该与这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我把月星的照片放大再放大，最后细的看的清每一片云彩。而后我花全部的心力临摹，最后将其装订，悬置在出租屋最显眼的位置。一眼望去整间屋子里只有它。没有什么更大的物品。顺带一提，因幡最近老是跑到西边，回来什么东西也不吃。值得注意的是西边的车子渐渐多了起来，不过我只是在摹画，倒也没时间去看看究竟。几天下来大学的学费，也就是我的唯一收入，干干净净地花完，本还以为能够多撑几天，现在看来是乐观的过了头。”最后一阵沉默。“在我的寂静之中总会有什么消失啊。结束吧。”
妹红感觉自己的心被攥紧，直到再也没有能够忍受嘈杂奔跑金星乱冒的能力，他才将电脑合上。他想祈祷，为辉夜祈祷，然而当他做出这一想法时，他一下明白了自己的无力。放下。妹红低下了头。在祈祷之前，我应该先悔过自己的罪。痛苦与胸口的恶寒，妹红想起记忆深处如同玩物一样的经文，现在虔诚的将其放在一切之上。越是如此他越是感到罪孽深重。他想起无数的宗教与神明。得找个靠谱点的神父。不求洗刷过去与未来，只求当下就好。即使我这样会背负更加不可赦的罪。然而并无神父可求，这点妹红更是清楚。神明们千篇一律，一律化为我。身上的罪恶感压得他无法呼吸。痛苦近乎谵妄中他坚信。他赶紧找准一天中的变换，对着缓慢巡游的太阳悔罪。然而他不敢抬起头来，只好两眼盯着金属板上的阳光开口：我罪人愿在您光下悔改。妹红深吸一口气，胸前划上十字。他看着光下声音游动，在他面前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