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鲸落(2)

吃饱喝足，自然需要娱乐活动。我拼足力气跳出水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又精准地头朝下钻入水中，任凭水花拍打我的身体。
我喜欢这种游戏，但母亲从来都只是看着我玩，不愿加入我的行列。
偶尔，我会在鲸群表演这种技能，自然引起一些幼鲸的争相模仿。和我相比，那些幼鲸的动作太笨拙了，在我看来很基础的动作他们都没法快速完成。我很纳闷，这么多鲸鱼，难道就没有和我一样灵活的吗？
也许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恩赐吧。
我又蹿跃了几次，前方忽的炸开一朵水花。是母亲要和我一起玩吗？我正打算发出邀约，冷不防反应过来——母亲在我后面啊！那这是……
又是几朵水花，我抬起头——是一群鼠海豚！
糟了！我可以想象到这群鼠海豚朝我扑过来，啃咬我的身体，用尾叶抽打我的脑袋……
我缩起身子准备挨揍。然而，他们只是瞄了我一眼，仍然拍打着水花。
不可能，任何海洋生物都瞧不起须鲸，对着须鲸猛追猛打已经是一个惯例了，他们怎么会对我无动于衷？

那头首领海豚朝我的方向瞧了瞧，他发现了我身后的母亲。他的态度马上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嘶喊一声便带着鼠海豚们冲了过去！
我大吃一惊，发现母亲已经被团团围住。鼠海豚们分工合作，有的叼住母亲的鳍肢，有的抽打母亲的脑袋……母亲艰难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停下！”我游过去想阻止他们，豚首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示意我走开。
母亲的皮肤几乎要被撕裂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发出一声声尖叫：“不要再打了！停下！”
一块大浪袭来，母亲借着浪花的力量，终于翻滚着甩开了鼠海豚。母亲发出一声呼哨让我跟紧了，便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游了很久很久，已经看不见鼠海豚了，我们才得以停下来喘口气。我轻轻触摸母亲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但刚刚鼠海豚们的举动在我脑海里划下了一道很深的阴影。
叁一大早我便醒了，见母亲睡的正香，我悄悄游了出去，打算打发打发时间。
游着游着，我听见了其他生物的说话声。我谨慎地盯着来者瞧了瞧，似乎是两头虎鲨。要是被他们发现可就小命不保了，我不动声色地钻进海藻丛，偷听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