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星空里的吉普赛(9)

“谢谢，我不抽。”我摆摆手。
“我以前也不抽。”他回答，“你知道的，要有孩子了嘛，不能抽烟。”
那让我感到有些难过。目前这个状况下，能让我感到难过的事情已经很少了。我决定问下去，因为我对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更加好奇。“所以你是怎么在被寄生之后活下来的？这故事真的有这么长？”
楚秋莱歪着头看我，烟雾缭绕在他的耳尖上。“你和其他人一样，那么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是因为你们觉得知道了，万一被寄生的话就能够逃过一劫，对吧？”
我张了张嘴，又阖上；点了点头，又摇头，“我说过，我想、想记录一下。”
借着一望无际的荒漠和弧顶似的紫色天空，他的故事继续了下去。我跟随着他有点沙哑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回到一年前，回到那座海边的城市，回到楚秋莱那栋冷清的居民楼中，门牌号是403的两居室里。

“妈妈，我真的好饿。”就在楚秋莱差不多要扒着门框惊恐地就差把自己融在墙壁里的时候，那小女孩真的一点点靠近了，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袖口，着实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看清楚！”他喊道，心里却不断叫嚣着这根本不是他目前需要操心的问题——“我是男是女？！”
小女孩反倒是被吓得浑身一抖，像是川剧变脸一般，瞬间就大哭起来。
直到两个小时后，他不得不打电话给公司请了假，又拉着这体力好到还能保持高效痛哭的小姑娘去楼下便利店买了零食，冰棍还有巧克力之类，又在厨房里任劳任怨地煮了菜，还翻箱倒柜找出了两年前为了迎接新生儿准备的，现在早已落满灰尘的玩具，才让小女孩那伤心欲绝的小脸重露春光。
他想，得立刻把这孩子送到派出所去，但送去之前，也不能让小姑娘饿着。
……对吧？
“妈妈做的饭真好吃。”小姑娘扒拉着碗里的拌饭，两条小腿来回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