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星空里的吉普赛(13)

哪吒女孩开始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委屈地说，“妈妈，你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吗？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
“妈妈，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个怪物吗？”
楚秋莱面对着这样的质问一时语塞。哪吒女孩的皮肤很白，在窗口照耀下来的阳光之下熠熠生辉。见楚秋莱看着她，女孩笑了，倒三角的虎牙就在嘴角边上露出一点尖儿来，好像珍珠一样。
“先把衣服穿上吧。”他说，“等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买点衣服。”
“妈妈不会把我送到公安局了吗？”她问，“公安局是做什么的？”
楚秋莱张张嘴，又闭上，然后再次开口道，“无论去不去公安局，我们都要先穿好衣服，填饱肚子，对吧？”
哪吒女孩突然爽朗的笑了，这笑声在楚秋莱的耳畔回荡。这是多么动听的笑声啊……老天把他在乎的一切都夺去了，现在让他进入梦中，让这个奇怪的女孩降临到他的生命里，这是一种补偿吗？

只是一场梦的话，那暂且让他享受这一刻，应该也没什么。
“听着，我会帮你搞清楚的，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我会搞清楚的。”他安慰道，捧着女孩稚嫩尚存的脸，“我没有生你的气。”
女孩破涕为笑，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侧脸上很大声地亲了一口，“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他想，明天一定要教会这个小祖宗叫“爸爸”……
那时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没有明天了。
这个世界的明天也随之而逝。
「Day 4」如果有高等文明在太阳系里安装一个巨型的录音机，将全地球人的话录下来，那么最多的一句话大概就是“为什么？”
每一秒，都有成千上万个人问出“为什么？”
这是个太容易被人问出“为什么”的世界了，它的规则令人困惑，令人焦灼，令人绝望；但话说回来，这些规则却都是人类自己制定的。归根结底，他们是个热衷于自相残杀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