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铭刻(11)

第二天清晨，黎明来到屋中混乱，星象已经被抹去，他被天光所唤醒，却发现床上空无一物，仿佛一切都从未存在一般，年岁逝过，时刻消湮，温寒之玉碎无痕渍。
空铭摇摇头，失着神独自呢喃：
“永恒的时空，你是何等璀璨的摧残，何必留我苟活于此……对不起……”
明明知道她只是另一个星辰，也许都会好起来的，对吧？只要星辰与空铭再次相遇。
可是他的思念突然难止，认为凡事都无法无影无痕，于是他抱着这样的侥幸，开始在四处找寻，初始一无所获。空铭他依旧不理解，只是在熟悉，在返寻，在偏执。在虚空铭刻？在徒然无功？在过去的深夜中？在徘徊，在不安，在苦暗，在与世皆非，在或然天地，在惘死失落。但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同样于房间的世界，不能局限于眼前，于是他再向四方寻觅着，却在床底发现另一份半揉卷的手稿，字迹是温寒玉的杂乱版，下部是成片的钢笔笔尖划痕，上方则是一首简短的但他突然读不懂的诗歌：
《复写》
是谁唤我于此滞困，我一无所获
是谁玷污我的灵魂，我一无所知
我听见我们向风追落
告别奏响最哀伤的乐篇动机
我的杂乱音复写无章

是谁与我在梦中合唱
是我在与谁分离彷徨
程锦衣身着樱花图样点缀的乳白色睡衣在沙发上醒来，可爱动人的面容下却是无尽的惊恐与愤怒。子时的折腾，已经让她精神有些丧损，不理解之多，也终致不理解入眠。
正如混沌中的奇异吸引子那般，极度的不稳定藏在她的心中。
“陌生的来客，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还曾同我而眠？如今与我对言？”
空铭刚想开口，程锦衣突然倒吸一口惊恐的空气，似乎认出她心中恶魔的面孔：
“你是——那两天背约、夺走温寒玉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我也要受困于此吗？”
见程锦衣眉头紧锁，空铭慌张地跟那位结合体解释起最近的一切。
听完后，程锦衣的冷峻并没有消解。
“虽然我很想相信你的一切……但是啊，是你背德在先，对吗？”
空铭有些发愣，他不知道怎么做。
程锦衣似乎明白错了什么，神情骤变。她低下头去，起身跪在沙发上，双手握成拳状，左右锤着空铭的胳膊，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是这样啊……”
空铭不说话，却又要忍受她一系列的诘问：
“你依旧不知道人格分裂是什么，对吧？我们需要的，哪里是那些虚空的关照？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你是否在操纵我们的意志？难道我只能按照你所想的来吗？即使不为自己我也要问，她不喧嚷，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