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打文 |《祭神》（下）(9)

“嗯……有点抽象，不过先假装我理解了吧。”
“那我们继续，回到祭祀的话题。白蚁社会的祭祀被定义为一种无回报的纯粹付出行为，而他们祭祀的对象是等足神，也就是地壳下面那只巨大的鼠妇。”
陈印想像了一下，还是有点反胃。
“但鼠妇与白蚁社会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呢？”白接着说，“鼠妇与生活在白蚁社会中的其他甲虫或蝇类其实没有本质区别，不过是一种与白蚁共生的生物而已。也就是说，鼠妇与白蚁之间，存在实际上的共生关系，而共生关系是一种付出伴随着回报的关系。那么鼠妇给出的回报是什么呢？”
“脂煤！”陈印明白了。
“没错，”白说，“祭祀不能收取回报，所以脂煤必须被定义为一种毫无价值的废物。脂煤的真正价值恐怕是这个社会之中被最严格保管着的秘密。”
“我真是大开眼界……”陈印的好奇心得到了暂时的满足，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无根无源的恐怖感，冥冥之中的法则如有实体，无眼无心地碾压过每一个身怀七情六欲的生命。
“作为对你的耐心讲解的回报，”陈印说，“我也开放一个问题好了。你随便问，我知无不言。”

“……是什么让无知的你拥有了这种盲目的勇气？”白实在忍不住，不惜形象吐槽了一句。
“别这么说嘛，就算是共鸣者，也总会有点儿知识盲区吧？”陈印毫无反省。
“我没什么想问的。”白说。
“你确定？这么难得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一直稳步走在前面的白忽然停住了，回过头，看向陈印，有些犹疑地问：“你确定？”
陈印被白突如其来的郑重搞得有点紧张，但还是摆摆手说：“随便问！”
白垂下头，右手的指尖摩擦左手的掌心，那掌心曾挡在陈印的双眼前，隔绝祂的注视。白说：“你是……怎么回来的？”
陈印知道白问的是什么，但陈印没想到白会问这个。陈印本以为白会问他关于透明人的问题，这是陈印身上最大的谜团，就连荆棘会也对透明人知之甚少。但其实陈印对于透明人的了解也并不比荆棘会多，他从未见过其他同类，也没有出生时的记忆，从有意识时开始，似乎就已经在各个时域间流浪，伪装成各种人，被拆穿，离开，前往下一个时域，直到来到中央时域为止。所以陈印让白提问，本身不过是一个促狭的玩笑，他甚至已经想象出，当自己坦然地说出“不知道”，白脸上无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