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打文 |《祭神》（下）(8)

“他自然有他的目的，至于祭祀，我觉得与其现在解释，不如一会儿你直接看。”
“那也行，”陈印说，“但是我真的快好奇死了。反正走路也无聊，你给我聊点儿现在能说的呗。”
白：“……你想听什么？”
“我想想，先说脂煤吧？别管它是排泄物还是什么，但是根据你们荆棘会的技术目录，脂煤确实是高效又清洁的优质能源，这个没错吧？”
“嗯，没错。”
“那女王为什么会说脂煤是无用之物？难道白蚁社会还没有发现脂煤的利用方式？”
“就算只是像普通煤炭一样燃烧，脂煤也能提供不少能量。况且从建筑水平来看，白蚁社会有着与人类方向不同但水准相当的技术水准，在自然状态下，绝不可能发现不了这种在他们的生存环境中大量存在的能源的利用方式。”白说。
“所以，你是说脂煤的价值被刻意隐瞒了？为什么？”
“这是代价。”白说，“我之前跟你说过，白蚁社会与人类社会相反，是付出型的社会，为了维持这一社会价值系统的运转，他们创造了宗教，在这种将巨大鼠妇奉为神明的宗教中，祭祀仪式作为一种无回报的纯粹付出，被赋予最高的价值。”

“关于这一点，我其实还是不太理解。你说人类的掠夺型社会是进易出难的社会，而白蚁的付出型社会是进难出易的社会，各有利弊，对吧？”
白点头。
“但是人类社会不是每天都在向时域之外排放大量的垃圾吗？这样的‘出’看起来很容易啊？”
“垃圾，也就是没有价值的东西，这些东西无论是进还是出，对于整个社会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不会给社会带来变化。选择接纳某些有价值之物进入，同时舍弃另一些有价值之物排除，这样的动态平衡才是有意义的，才会带来社会前进的动力。”
“这听起来有点儿残忍。”陈印想起了白所说的战争。
“看来你这回听懂了。”白说。
“还有一个问题，你所说的‘价值’究竟是什么，‘有价值之物’的判断标准是什么？”
“价值就是信息，或者叫做秩序。包含信息，或者说包含秩序的，就是有价值之物。”
“信息是价值我还能理解，可是秩序是价值？这听起来像是什么加强社会控制的危险论调啊。”
“将混乱视作秩序的反义词不过是人类社会的价值判断而已。混乱本身也可以包含信息，因而也可以是一种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