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打文 |《祭神》（下）(5)

“是我的错，我是……故意的。”白说。
“粥快凉了，我饿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说吧。”陈印说着，自顾自地把粥盛出来，递给白一碗，自己端一碗，坐在床沿儿上。
“我……”白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下了，无意识地用勺子搅动碗里热粥，但没有喝。
陈印没有催促他。
白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重新开口，声音齉齉的，带着点儿鼻音，语气忐忑而生涩：“我讨厌这一切。为什么人们可以轻轻松松、一无所知的活着。每次站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都觉得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笑话。如果能有人，哪怕只有一个人，至少你——能够理解我看到的世界。
“所以我……对你说了那些话，因为我的嫉妒，和自私。那是共鸣者的秘密，宣之于口是绝对的禁忌，因为会引来祂的注视。我差一点儿就让你也变成了共鸣者，甚至是……甚至是……徘徊者。
“我明明知道你耗费了多少努力，承受过多少次失望，在多少个时域流浪了多久，才终于拥有了今天的一切，可我却想要夺走它。
“对不起，我——”
“谢谢你，”陈印说，“谢谢你原意与我分享你的秘密。”

“陈印……”
“好了，快喝粥，”陈印说，“喝完陪我去找脂煤，不然祭祀都要开始了。”
09 裂隙
陈印跟在白的身后，艰难地在蘑菇森林间穿行，前往脂煤矿脉。午后的阳光透过蘑菇巨大的伞盖，蒸腾起地面的雾气。
“其实你说的那些，我还是有很多无法理解。”陈印一边喘着粗气对抗湿热环境下的缺氧症状，一边对走在前面的白说。
“嗯。”白闷闷地应了一声。
“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我觉得我还是懂了一点点，比如说……”
白回过头，有一点紧张：“比如说？”
“比如说，你大概并不喜欢白蚁女王。”
陈印的话大概出乎白的意料，白困惑地微微皱眉。
“你说过，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和方式，那些变成了徘徊者的白蚁是被绑着被迫经历时尘化的。而能做到这样的事情的，应该只有白蚁女王。那些变成了徘徊者的白蚁，应该经历了和我刚才所经历的同样的事情吧，而且没有任何人去拯救他们。他们被绑在那里，独自恐惧，独自痛苦，独自徘徊，直到你结束了这一切。那也是你，曾经经历过的……”无比漫长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