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序章 01 （重制版）(7)

“这样啊。”
“此外就是。”格雷把语气放正，“魔法的法则并不是公正的。一些在我们常人看来稀疏平常的效果却需要付出惊人的劳力，而一些壮观而可怕的效果却非常廉价。”
罗伯特点了点头，问：“你是从什么地方学的魔法？你的老师是谁？”
“我没有老师，一切都是老师，我天生就会，我无时无刻在学习。”
格雷看着罗伯特的胡子，心里回想起读过的一些描写历史的旧书，据说在过去的时代，男士的胡子是男性尊严的重要组成部分，就和女士的发型一样重要：“当我醒着，走在路上，听着公园长椅上的男女说着情话，我会同时听见两种对话；当我读书，翻开一本奇幻小说，我会同时看见两篇故事；当我躺下，在睡梦中，我会同时做两个梦——第二种对话，第二篇故事，第二个梦就是魔法。”
诺埃尔曾向他推荐过某个时尚杂志男星的胡型，格雷记得一清二楚，因为她说完便突然捧起了他的脸：“你的脸会很适合。“她特意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缓慢而沙哑的嗓音说，”你怎么想的，现在？“
诺埃尔的回忆让格雷的精神紧张了起来，他无处宣泄，便试着用念力握住车道边的一株植物，感受着自己与这株植物间的距离渐渐拉长，当距离达到极限后，感受到头脑中的刺痛感，他才缓过神，脱离了闪回，松开了精神的握力。

“在我学会主动控制之前，魔法理论占据了我的每一分每一秒，无论多么晦涩复杂，只要听过一遍就绝不会忘记，无论多么糟糕恐怖，只要看过一遍就可以理解。如此我便学会了魔法，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只知道——没有任何命运会推动我。我没有命运，神对我也没有任何安排，我就像是世界上的一颗不可接触的石子，命运不与我结伴，命运的水流会在我的身边分开。”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罗伯特说，“这世界上有着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简直就像电影台词，格雷本想这么说。但当责任一词提到嘴边，格雷的神经又紧绷了一下，他现在感到些许不适，不知道为何，在这短短的一会儿过去的记忆开始像气泡一样浮出了水面。格雷觉得此时他受到的精神压力甚至要远远超过在镇上的时候，他看向罗伯特，罗伯特也正在看着格雷。格雷想说点什么，但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罗伯特没有说话，他在考虑一些事，他能看出这个男孩正在纠结一些什么，尽管罗伯特认为这个自称魔法师，叫做格雷的年轻人可能要远比那个镇上的狂人更加危险，但正是他那副懊悔纠结的神情让罗伯特判断他值得信任。镇上的经历打破了罗伯特的世界观，作为一个父亲，这逼迫他不得不去考虑更多……但他还是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