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序章 01 （重制版）(6)

格雷也在看那镇子，他在看镇子的上空，在常人所看不见的世界里，他看到一张巨大的脸，像是个被涂黑的卡通太阳，旋转着脉动着从刚刚被消灭的无人镇所在的地平线上飘了起来，扑通，扑通，怪脸脉动着，他仿佛能听见心跳，扑通，扑通，扑通。
黑色的太阳投下了巨大的阴影，遮蔽了整个小镇，无数黑色的手如同太阳向外辐射的光线一样努力伸向地面，那张巨脸在缓缓升向空中，很多黑色的手延伸的速度不够快，尽管似乎想要抓住地上的什么东西，但仍被拖拽到了天上，最后只能无力地摆动着，挣扎的样子尽显遗憾。
当那巨大的脸升到了一定高度，它突然张开了口和眼睛，从外面看去里面只有漆黑一片，有什么漆黑的东西从中喷涌了出来，又因眼和口的开合一下一下被隔断。
格雷收回脑袋，活动一下脖子，突然想到后视镜里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那张巨脸的模样，却刚好和后视镜中雪莉惊恐通红的眼睛对视，他瞧见雪莉正紧紧捂住右手，满脸都是恐惧。格雷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将手伸到座位后方，对雪莉摆了摆，“全都会没事的。“
或许是因为先前的事情让她对格雷有了些许信心，雪莉把眼睛闭上了。
——很难说。

格雷想，很难说她把眼睛闭上了，究竟是因为她从格雷这里得到了些许安慰，还是她希望格雷能得到些许安慰。
 “我比较擅长预言、仪式、结界和通神，不擅长直观的魔法，这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我和你讲过一些我过去的事情。”
罗伯特说，“我记得。你说你曾经组织过一个末日幸存者……嗯……宗教组织。”
当听到末日幸存者这几个词的时候，格雷淡然至今的思考就失控了。过去的回忆突然涌上了心头，记忆里的画面替代了他眼前的画面，他看到一个女孩捶打着桌子，“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女孩痛苦地大喊，格雷想阻止她，但她变得越来越歇斯底里，力气也越来越大，最后他放弃了，就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以为她发泄后就会变好。但她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一下一下捶打着桌子，越来越用力，当格雷回过神，知道应该强行阻止她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女孩的指甲里已经全是血。
“是的，末日，一直以来我都在和时间赛跑。”他沉浸在闪回里， “太蠢了，我可真是……”
“什么？”罗伯特看出了点什么，借呼啸的风声故意追问。
“不。”格雷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些以前的事情。”他假装咳嗽了一声， “我一直在和末日赛跑，所以对特定魔法的需求要远远超过其他，另一些魔法就疏于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