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可丽丝】《Lilybell Recoil》终章：“冬”逝(17)

东依稀记得那个宣誓的日子。年纪轻轻的他站在旗帜下作誓，他向着迎风招展的国旗敬礼，口中朗读着誓词。
从那一刻起，東以君影草的身份对祖国献上了自己的忠心，他不畏苦难、不惧死亡。他服从命令，他端起了枪，对坑那些企图颠覆国家体系的狂妄之徒。
搏命于永不停歇的战斗间……
那些殒命的战友们……
所做的这一切……
是为了……
为了。
为了什么？東问他自己。
是啊……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东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完全是一团乱麻，根本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无论如何，那一刻的归属感，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回忆化为一滩死灰。不止，那些值得留念的日子，那些生死攸关的战斗，到现在都令他不堪回首。东的视线被泪水湿润了，透过朦胧的视野，他仿佛看见先前那位自己敬爱的学长。对着迷蒙而又熟悉的身影，东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是祖国的叛徒！你有资格叫我队长吗？”倒在地上的男孩力尽声竭地喊出最后一句话。说罢，他吃力地抓起旁边的步枪，趴在地上向东瞄准。东看着一触即发的步枪指着自己的眉心，脸上没有泛起丝毫的恐惧。他如释重负地看着队长愤怒的面孔，然后把手中的枪和背包扔到一旁，仿佛迎来的不是死亡而是解脱。
“安……我很抱歉，”东轻声自语道，“我不是一把好枪。”
然后他轻轻闭上眼，等待着判决自己生命的枪响。那一刻，東欣慰地笑了，他感觉自己年轻而又腐朽的生命终于迎来了枯萎。
枪响如愿以偿地回荡在车库中……
身上并没有额外的痛感，东缓缓睁开眼。他看见身前一头乌黑透亮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而刚才还在一旁愣住的女孩现在正展开背包上的防弹气囊守在他的面前。气体瞬间充入气囊，一发发子弹有力地击打在高强度尼龙网的气囊上，非牛顿流体卸去子弹的高速冲击，发出了洪亮如击鼓般的咚咚声，气囊背面形成了一圈圈凸起又很快恢复的鼓包，削去动能的弹头洒落在地上，混杂着玎玲清越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