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可丽丝】《Lilybell Recoil》终章：“冬”逝(15)

“别介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在去年的延空木行动中向你瞄准过，我当时也应该和你一样，还是在白系服役。”东对着六步以外的女孩，故作镇定地谈着，当他看见澪的脸上划过些微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次，我们算是扯平了。”
“是啊。又是那些的Lycoris，又是要被处决……”澪苦笑道。
…………
东感觉后半句话参杂了混乱。当东仔细辨析时，他才察觉到刚刚似乎听见了耳机另一侧队长的声音。好像两句话同时传来，开始互相配对，最后竟然完整地粘连到一起。东不太相信自己都听见了什么，他认为自己一定是没有听清楚。
“你刚才说什么？”东按住喉麦，呆滞地愣在原地。
“啊，我是说……”
“周围有紧急调度！按备选方案，直接……”
回答东的又是两句话，可这次，东完完全全听清了。如果澪在这时抬头的话，她能看见东脸上冰冻三尺的麻木终于被击碎，惶恐与挣扎顷刻间全部涌现出来。东感觉自己走上了无尽的冻原上，放眼望去，除了雪白，还是雪白，他迷失了方向。

他生在这片土地上，却总与它隔阂着距离。
他再次打量着身前的女孩。泄密有罪，这就足够了。虽然对于命令来说，她是否真正有罪也无关紧要。东安慰着自己，就像那时剿灭地下党一样操作便好。东举起枪，再次向澪瞄准。然而正当食指已经按下了扳机上的保险时，他停下了动作。他突然感觉自己被蒙骗了。
但杀戮的血与汗从未欺骗过他。
这是正义吗？一个声音回荡在东的耳畔。东顿时感到那个命令是格外的刺耳，他不由得想捂住耳朵，脑海中的幻象被利剑刺穿……大地在颤抖，天空在咆哮。火烛在雪海中熊熊燃烧着，东感觉车库像蜡油一般融化了。世间在破碎瓦解后淌成一滩混沌的深海，连自身也渐渐地化为飘散的微茫尘埃——在分崩离析的万物中，连仅存的秩序都显得虚无与缥缈……这些年，东用过很多枪，但是东唯独没有思考过，他端起枪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保护谁，还是为了去抹杀谁。东在脑海中寻找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