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阿芙朵嘉(13)

“最后一次。”她对我说。
我对她点头：“最后一次。”
于是就像第一次一样，我们相互解下对方的衣服，我们曾做过太多太多次，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做到，可这一次却像是失忆了似的，手也在颤抖，舌尖在试着撬开对方的牙关时，却不小心划破了，弄得满嘴血腥味，迟迟进入不了正题，直到她说想要我想的要死，理智便在那一刻崩塌。
像第一次一样将她的腿扛在肩上，我感受着她的声音，她呼出的气息，她的泪水，她的表情，她说不完整的话语，她咬紧的牙关，她收紧的肌肉，她透着情欲的眼眸，无一不让人疯狂，值得为之去死。在风浪迎来最激烈的那一刻前，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兴奋着颤抖起来，而是就那样哭了。
泪水滴在身体上，和汗水混在一起，带来的快感稍纵即逝，没有带来丝毫愉悦，所以我对她说再来一次，而她也点头，对我说再来一次，直到我们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最后一次结束时，她说她快要死了，我说我也是，我想就这样死了也好，释放在她的身体里，伴随着流星一般的快感，就这样死了也好，不用接受即将到来的离别，就这样死了也好。

可我还是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它就那样升起，整理好衣衫的阿芙朵嘉对我说是时候了，然后递给我一张纸，是她的离职报告，一式两份，我为她盖了章，一份由她带走，一份由我保留。
然后她说她该走了，我也跟着站起身，帮她提起了箱子，她没有拒绝。
罗德岛外的大道上，还很早，行人稀疏，偶尔才会看到开过的车辆，再沿着道路走上数百米就能到车站，阿芙朵嘉要从那边坐车前往际崖城的地面，再从电梯下降到那座地底之城。
她告诉我不用再送她了，行李很轻，她能拿动，我说我会写信给她，我会继续爱她，如果有机会，我会到际崖城去找她，而阿芙朵嘉对此报以一笑，对我说我们走着瞧，然后就转过身去，行李箱的轮子在不太平整的地面上咔咔作响，渐行渐远。
我看着她的背影，粉红色的长发在晨风中飘扬着，她回头来看我，一次，两次，我知道她是在等我出口挽留她，我也知道只要我对她说别走，她就会毅然决然地为我留下，可我不能那样做，不能以爱做出这种卑劣的绑架，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她没有第三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