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阿芙朵嘉(12)

而阿芙朵嘉又一次打破了沉默，拉着我的手回到房间，帮我宽衣解带，用花洒喷射出冷水，沉默地清洗着身体，拥吻着，然后我看见阿芙朵嘉终于哭了，肉体交缠的愉悦与无可避免的分别之痛已经密不可分，让人不知道究竟应该哭还是笑。
再后来，阿芙朵嘉告诉我，其实她知道我们很难走到最后，一开始就知道，因为我离不开罗德岛，她离不开际崖城，我们都很难决定自己要做什么，因此迟早有一日要分道扬镳，让一切都成为过去。
我想要反驳她，告诉她即便她回到际崖城，我们的一切也不会灰飞烟灭，但阿芙朵嘉只是笑了笑，告诉我那样的想法一直都是那样的理想化，太过幼稚，太过于相信人的感情，而这种东西往往在分别之后最不可靠。
我只好说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们可以走着瞧，而她对我说好。

那是在我们分离前最后的几天，罗德岛与际崖城的距离变得越来越小，阿芙朵嘉的房间变得越来越空荡，她正在一点一点抽空收拾着这间自己住过七年的房间，先是不常看的书籍，手稿，然后是过季的衣物，不常用的化妆品，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同样被装在了厚厚的纸箱子里，很快这些东西都将被装车运走，阿芙朵嘉也将离开，这个房间将分配给其他干员，然后再也寻不到阿芙朵嘉的气息。
我突然间开始害怕那样的一天到来，尽管那一天就已经迫在眉睫，为了掩饰恐惧，我们做得比以往更加频繁，珍惜着彼此相处的每一秒，甚至会在白天锁住办公室的门，然后在沙发上开始翻云覆雨。但时间是公平的，又无情得可怕，不会因为珍惜与否变慢或变快。
才刚下过一点雨，灰蒙蒙的，那是最后一个晚上。
她的大部分东西，那些浓缩着七年回忆的纸箱子在几个小时前装箱运走，自己也将在第二天离开，而她现在再次来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