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原战歌 第十五章(3)

“那就一直这样关上门窗，祈祷着暴风雨不会来临吗...”安娜的声音，与其说是辩驳，更像是在哀叹了。
“我也不同意对凡佩尔实施控制。我们的目标从来都是避免，而不是挑起战争。”海格莉对卡尔的态度缓和了，“但对于乌萨人的安排，你总归要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愿吧。”
“我会亲自去劝说他们。凡佩尔那边，由沃兹再去交涉吧。我们愿意继续目前的合作，希望费恩的继任者也是个有骨气的人。”
卡尔说完，再无人反驳。众人围坐在桌前，默默无言却又各有所思。
由无数棱脊架连起来的绚彩穹顶被直耸的方柱支撑着悬在头上，两侧一排排的拱窗直透天光，整个大厅宏伟又敞亮。柱壁上雕刻的圣人浮像，墙面上镌写的教义箴言，彰显出超脱世俗的肃穆庄严。在这浮世虚弥之间，一台长桌围坐着身穿白袍的长者，仿佛直接从经书寓言中抖落出来的画面。
近看却不是这样。
这些身穿白袍的人，年纪确都在半百之上，然而气度举止却不似圣贤。有的仰背锤胸止不住地吭咔咳喘，有的神情鬼祟左右交头接耳，有的面目猥琐不时发出狂浪淫笑。只有寥寥几人正襟端坐，也淹没在一片乌烟瘴气之中。
吭哧、聒噪、喧哗愈演愈烈。直到两名年轻人同时从前后门扉走进来，顿时屋内变得鸦雀无声。

拉曼和阿蒂娜分别至长桌的两端落座。席下众人一改面貌，低眉垂首的严肃模样仿佛从一开始就不曾喧闹过。
“这次召集各位司祭大人，缘于之前商讨过的几件事都没能得到解决。不得不再议对策。”
由拉曼宣表主题开始了议程。
“首先就是愈演愈烈的暗杀事件。”
平静一下就被打破了。人们歪着身子互相嘀咕起来。
“是呢。这件事的追查一直就没有进展。”阿蒂娜开口说道，“上一次会议刚刚结束，就有几位大人接连遭遇不测。真是好巧，还都是在会议上支持我的主张的人。”
这一句话就让空气紧绷起来。嗡嗡的嘀咕声消失了。她与拉曼远隔对望，然后笑了，“我并不是意指拉曼大人与这事有什么关联。只是看到在座有几位生面孔，突然想到这个巧合罢了~”
“既然阿蒂娜大人这样说了，我就不能不辩解一下。”拉曼回应道，“最近惨遭横祸的，既有斯塔克家的封臣也有迪亚斯家的封臣。这就排除了拙劣的挑拨嫁祸行径，也省得我们去做无根据的相互指责了。”
“那么，拉曼大人认为这些暗杀行为的目的是什么呢？”
“从事后调查受害者的共通性来看，只能说他们都是暗地里勾结强盗，对民众豪夺压榨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