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猎人能听见电子潮歌吗？番外其三：十一月六日所思(7)

这天是一零九三年十一月六日，阿戈尔数种实验性首次投入战场，取得了显著的成效；伊比利亚的首次黄金时代在暴风雨中倾覆，第二次则在静谧中无声挥发。伊比利亚的辉光仍在，只是在无声中悄然变了颜色。
……
在保证战术正常施行的情况下，队长有义务保证队员的人身安全。站在镜前的歌蕾蒂娅忽然想起了旧时的规矩，镜中的她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去救劳伦缇娜，这到底是我个人意愿使然，还是旧时军中条框的遗毒？
此时歌蕾蒂娅身在浪皎城一角某家汽车旅馆里，卫生间镜中的她穿着维多利亚风的演出服装。她伸手整整衣领，指尖传来厚实的触感，与硬领军装截然不同。
洗手池的水龙头没关实，流出的水在水槽里汇成一个水洼，不断向下水道流去。水柱落下的地方激起一阵水滴溅到离水槽边缘更近处，有几滴还越出水槽落在了这矛盾者的演出服上。
水是阿戈尔文学中常用的喻体，是地域影响文化的典型例子。面前飞溅的水花无疑引起了歌蕾蒂娅的某些联想。水流随水龙头被关实而停止，而飞溅的水花来到她满是矛盾思维中，让这一池翻涌的过冷水重归稳定，怀疑从她的思维中消失了。
阿戈尔人说：“生如无拘之洋流。”陆上人说：“奔流到海不复回。”水意味着自由与无拘束似乎是海陆间的共识，然而水实际上并没有如此自由——洋流流转是因大气运动，而河流从融雪到入海，其路径更是被钉死在沟壑与河道之间，它们的确在翻涌咆哮，但就其所在来看实在谈不上什么自由——这是从束缚往外看得出的结论。

万物都受困于各色束缚的封锁，这封锁看似严密，实际上却是没有封顶的笼子，越出笼外就称得上自由，不论在笼外多远，多久——水槽的流水声中有水滴飞溅而出，河流在咆哮中滋养周边流域并侵蚀着河道。至于洋流，虽然其首尾相接循环不见尽头，但在其中奔流的水绝非固定的一股。
歌蕾蒂娅再次抬起头来看镜中的自己，什么迷茫怀疑已经不见了。她推门走出卫生间，发现斯卡蒂身着红舞裙，正坐在单间的椅子上等她出来
“老何塞说车和琴都在楼底下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他找的黑客已经做准备好断电了，要我们动作快点。”
“走吧，”歌蕾蒂娅扛起实验步枪，空出的手捏着一枚大提琴芯片塞进了插槽，“去给暗处带来些舞乐，然后把快上案板的美人鲨救出来。”
她说完就拉开门出去了，斯卡蒂拿上手枪紧随其后，这一前一后，身着演出装束的两人正在向成为传奇的时刻走去。
……
今天广告屏又坏了，歌蕾蒂娅看着电子广告牌上的倒影意义不明地想。那倒影穿着着高领深色服装，左右各有一缕头发垂下遮挡耳廓，未受压迫的头发轻松的绑成了高马尾，屏幕外的歌蕾蒂娅也是同样的模样。她站在货梯改成的公寓电梯里，楼层显示牌上的数字正不断上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