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猎人能听见电子潮歌吗？番外其三：十一月六日所思

“愿你生如无拘之洋流，灿芒时如不落之浪花。”
这是阿戈尔通用的“富有诗意”的经典祝福语，一般用在给关系亲近的人书信结尾。这也是阿戈尔学龄人员必修课程中“书面用语”一章中的典例，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十四岁那年真正认识这句话的。
显然，歌蕾蒂娅不在“绝大多数”之列。虽然学习这门课程对一名九岁阿戈尔女童而言为时尚早，但她的确掌握了这句话的含义——对于中学阶段的教材也是如此。她不是什么求知欲旺盛的神童，可她的学习进度与心智远超同龄人，这与其母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她的母亲是科学执政官之一，居住在与其身份相衬的执政官宅邸里。这宽敞典雅的建筑里难以找到象征着孩童的符号，就连智能管家上插着的“少儿学习与照料模组”也被刮去了产品标签。歌蕾蒂娅就在这样的建筑中生长着，孩童的心灵在阿戈尔典型的抽象未来主义家具中早早成熟，很快就从中意识到，母亲或许对自己有着尚不得知的极高要求。那四十岁出头的女性执政官的平日所为也印证了歌蕾蒂娅所想——二人间的对话仅限于简单的信息交换，年长者对年幼者从未直接阐明自己有什么样的要求，更见不到表扬或批评。
猜想得到证实的歌蕾蒂娅向着“成年人高度的标准”迈开了脚步。这幼童由此寸步不离家门，其思想则终日浸染在人类漫长历史所积攒的知识中。如果灵魂有体积，那她的身体恐怕要被撑出裂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