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世事(4)

我们来到一家海滨旅馆，那儿有两位先生正在房间里抽着雪茄，他们躺在椅子上，穿着宽大的粗呢短大衣。在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堆外套和海员斗篷，还有一面旗子，这些东西全都捆在一起。看到我们进去，他们懒洋洋地翻身站起来。
“这小家伙是谁呀？”两人中的一个拉住我问道。
“这是大卫·科波菲尔。”默德斯通先生回答说。
“什么？就是那个迷人的科波菲尔太太的小累赘？”有一位先生叫了起来，“那个标致的小寡妇的？”
“坤宁，”默德斯通先生说，“请你说话注意点，有人的耳朵可灵着呢。”
这之后，我们就到海滨的悬崖上散步，在草地上闲坐，在游艇上用望远镜看着远方的景物。我们在天黑之前就回到了家。那是个晴朗的夜晚，母亲打发我进屋吃些茶点，便又和默德斯通在蔷薇围篱旁散起了步。

待他走后，母亲问我这一天的经过，问我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我提到了他们形容她的话，提到了“迷人”和“标致”这两个词。她听着笑了起来，对我说这些粗俗的人有着厚脸皮，说他们胡说八道。不过我知道，是他们的话让她现在如此高兴。
一天晚上，我又和佩格蒂坐在壁炉前，她一连看了我几眼，又张了几次嘴，像是要说话的样子，可始终没说出口。我当时还以为她只是在打哈欠，不过她最终温柔地开口对我说道：
“大卫少爷，我带你去亚矛斯，去我哥哥家住上两个星期，你说好吗？”
“你哥哥是个有趣的人吗，佩格蒂？”我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他是个十分有趣的人！”佩格蒂高举双手喊了起来，“那儿有大海，有船舶，有海滩，可以打鱼，可以游泳，我的侄子汉姆还可以陪你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