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世事(3)

这时前院的门铃响起，我急忙跑到门口，看到回来的母亲。她看起来比平常更加漂亮，后面还跟着一位长着黑色头发和胡子的男人——上个周末，他也曾陪我们从教堂一起回来。
当母亲在门旁抱起我时，那个男人拍了拍我的头。他在摸我时碰到了母亲的手，我很恼火，便把他推开了。
“真是个好孩子！”那个男人说，“他这样爱着自己的母亲。”
我看到母亲脸上出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颜色，她只是温和地责备我，然后转过身去感谢这位男士送她回家。她一面说着一面朝他伸出手去，他们握住手的时候，我感觉母亲朝我看了一眼。
“再见吧，好孩子，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那个男人笑着说，“来和我握握手。”
母亲把我的手拉到前面，他亲热地和我握了握手，接着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那双不吉利的黑眼睛朝我们望了最后一眼，随后关上了院门。
在一个秋天的早晨，我和母亲正坐在花园里，这时默德斯通先生——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那个黑胡子男人的名字——骑着马来了。
他在我们面前勒住马，向我母亲问了声好，说自己正要去海边看几个朋友，他们那边有一个游艇。接着他便邀请我坐上他的马鞍，和他同去。
那天阳光明媚，马儿也十分讨喜地又是喷鼻，又是刨蹄，引得我十分想骑到它的背上。于是母亲打发佩格蒂带我上楼打扮一番，她自己则陪着默德斯通先生在蔷薇围篱中漫步。我注意到佩格蒂从小窗里偷偷望向他们，接着原本温和的她变得粗暴起来，使劲地梳着我的头发，还梳错了方向。
默德斯通先生不久后就载着我出发了，他毫不费劲地用一只手搂着我，让我乖乖地坐在马鞍前，骑着马一路小跑。我不时抬头看他的脸，他有着浅浅的黑眼睛，浓密乌黑的头发和修理整齐的黑胡子。虽然我对他存有疑虑，可我不得不说，他是个很英俊的人，而且我相信我那可怜可爱的母亲更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