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写手组三题故事汇·《靛蓝色》(8)

她常常笑自己病态，明明是杀戮者却要装成天使的样子。那场大雪是她开着窗户迎来的，那些子弹来自于她的枪膛。那些靛蓝色羽毛是她亲手埋的，那些森白的骨头是她剥去血肉剩下的。她刻下墓碑，这样她就有理由原谅自己。
她又能向谁赎罪。
“很像童话里的那种……小精灵。虽然没有见过长得这么高的小精灵，但是你的雀斑比小精灵的还可爱。”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可爱。”疏白的类比让临冬有点想笑。一头金发的尖耳朵精灵，和枯草头发的临冬可一点都不沾边。
“当局者迷。”疏白微笑着说，眼睛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你给我包扎的时候脸红红的，特别可爱。”
临冬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她躲闪开疏白的目光，低头盯着自己编的手绳。手绳的编织和她的心跳一样乱七八糟的。
她的脸又红了，像树莓在晨雾里打碎。

“就像现在这样。”
“屋里太闷了……我把火炉熄一熄。”临冬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可是我有点冷。”疏白象征性地把被子裹紧。她承认她是有些故意的成分在的。
“……好吧。”临冬伸出的手悬崖勒马似的浮在半空了数秒，最终松松软软地落在了大腿一侧，“赶快休息吧。闭着眼睛也总比盯着我看好。”
“你的雀斑真的真的很好看。”疏白还没打算住嘴。这样一个生人勿近模样的猎人也会因为几句蹩脚的类比和赞美心慌意乱，她实在觉得可爱。
反差的可爱是致命的，她一向坚信。
“快睡吧，小孩。”临冬作为猎人的敏锐在人际交往上一向受用。她一下子就听出这个小鬼头在打什么主意，虽然她的血液尚未从她脸上褪下来。
“我不是小孩。我也不是傻小孩，我刚刚就想说了。”疏白鼓起她的腮帮子，眉间藏进几缕嗔怪。